在寂滅的金色中,無憂可以清晰地窺探出青鳳所在的方位,他自信隻要自己收聲斂息,在這無儘金色的環境中,對方根本發現不了自己的存在,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貼近對方,驟然發出致命的一擊。
但,他的直覺和敏銳的感知,卻令其憑添了一絲刺骨的危機感。尤其是當對方停止移動身形,不再頻繁變換方位,突然安靜的立著時,那一舉一動間,像是根本感覺不到那種突墜陌生環境的驚惶和無措,這才讓他感到極度的迷惑和不解,就算擁有夜視之能,也不可能表現得這般淡定,從容。
事實上,青鳳從一開始也隻能模糊發現不足一丈的影像,逐漸擴大延伸,到最後,幾乎已經完全不需要再去看了,一切皆用心眼來明辨事物,便能將龍無憂的一舉一動完全印在了腦子中。甚至自信憑著自己強悍的精神力,也同樣能在這片領域內,再製造出一個類似的環境來。
龍無憂終於動了,不知是失去了耐心,還是想屏除了那一絲刺骨的危機感,整個人虛幻得像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掠向青鳳,手中的龍形巨斧換成了一把金色的短匕,與這片金色融為一體,難分彼此。
飄忽的一匕,無論是速度還是角度,都已經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疇,似乎在這樣的戰鬥之中,寂滅的金色根本無法對其造成絲毫的影響。
每一擊都輕飄飄的,似乎混不著力,但對於在無儘金色搏殺中的兩人來說,失去了視覺的輔助,唯一能夠幫助他們判斷,變招的,便隻有兵刃交擊的感覺,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跟上對方的節奏,乃至於戰勝對方,就必須通過瞬間交鋒的空隙,來判斷對方的殺勢。
寂滅的金色中唯有兵刃的呼嘯,以及不斷暴出的"鏗鏘"金屬撞擊聲。雙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一次試探的過程,拚的就是誰對殺道的把握更為純粹,更為敏銳。
彼此出招的速度都是越來越快,越發的流暢。金色收斂了所有的光影,也就失去了所有華麗的表象,甚至根本就察覺不到彼此的位置。可偏偏,這才是真正最華麗的強強爭鋒。
鮮血緩緩從彼此的仙鎧中滲透出來,皆是以傷換傷。沒誰能占到便宜,然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又似乎還是有差彆的。
“小丫頭,能在本少的虛空大寂滅中挺了這麼久,也算是雖敗猶榮了。如果此時認輸,本少還可以考慮留你一個全屍,讓你的神魂有輪回重生機會。”龍無憂陰冷的聲音在虛無的金色中飄響,淡漠中充滿了無儘的自信和孤傲。
而這份自信和孤傲聽上去並無半分勉強,雖然看似一個持平的局麵,但實際上,勝利的天平卻已經在悄然朝著他的方向偏轉了,至少目前的龍無憂是這樣認為的。
如果換著普通的仙者,在這寂滅的金色中戰鬥,哪怕是無畏死拚,縱算能夠憑借強悍的意誌,支撐到最後的一刻,結果也不會有多少勝算。
更何況,此刻所麵對的還是一個仙主後期巔峰,並且還是在他製造的"虛空大寂滅"中戰鬥,實在是一件可悲而毫無贏麵的事情。
龍無憂的短匕,冷酷,凶厲,沒在任何觀賞性的花哨虛招,匕匕致命。甚至可以忍受非人的疼痛,就算以傷換對方的命,也絕不會有絲毫猶豫和滯凝,隻要還活著,手中的匕就不會停止,因為他本就是在殺人,來取人性命的。
"切,如果你殺得了本鳳兒,還需要說這許多廢話嗎?如果本鳳兒說,在你的"虛空大寂滅"中,同樣有著取你性命的能力,你相信嗎?"青鳳幽幽的道,語調中沒有絲毫的不安之狀,顯得尤為的平靜,似乎隻是在訴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實;""
龍無憂聞言,心神猛然地往一沉。彼此經過了一番險象環生的摶殺,直到現在,雖占儘了上風,卻也隻是得勢不見功的局麵。
他之所以開口說話,隻不過是想擾亂打擊對方的信心,露出破綻來。殊不知,反而因為這一句話,反到讓自己的信心受到影響。
小丫頭在這種極端被動的情形下,究竟憑什麼敢有這份自信,但卻隱約能夠感覺的到,對方絕對不是在謊言。因為對方的口吻與自己他一樣,都同樣充滿了無比的自信,甚而有過之而無不及。而這樣的自信,自然也不會是無所由來。
就在疑惑的瞬間,青鳳的槍勢突然一變,僅僅是幾個吐息之間,龍無憂便頓時感覺到壓力倍增,甚至隱約有一種無法控製匕勢的感覺,原本略占上風的局麵,在刹那之間發生了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