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鄭大人轉身時,盯著溫玉雪的雙眸裡都帶了貪婪:“本官已經查明,這糧食的確是祁家的。溫玉雪,你若現在就離開此處,不將今日的事情告知任何人,或許本官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以為有了靠山,祁紫俊眼底的害怕也全然消失,上前笑眯眯地“勸說”溫玉雪:“大嫂,這是給你機會呢!若你執迷不悟,今兒就是在這裡拘了你,說你是來搶我的糧食的,你也二不怕薑州百姓們唾棄你在這災年裡獨吞糧食啊?”
“是誰要獨吞糧食?”
可沒等溫玉雪說話,一個正氣之聲,就又從溫玉雪的身後傳來——
祁紫俊臉上的笑容凝固,鄭大人也不由地看向溫玉雪的身後怒視那些守著巷子的衙役官差們:“混賬,怎麼連個巷子都守不好?!”
衙役們低了頭,嘀咕一句:“張大人來了,咱們也不敢攔啊!”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張淳。
溫玉雪既然去衙役隻見到鄭大人請他來“做主”,又怎麼可能不讓人去叫張淳過來呢?
張淳越過人群,目光落在這滿院子的糧食上頭:“本官方才聽聞,鄭大人要獨吞這些糧食?可祁承星和溫玉雪不是告訴本官,這糧食是他們準備給咱們府衙用來幫助災民的嗎?”
他自然能猜到發生了什麼,眼神看向祁紫俊和鄭大人:“還是說,你們二位還有什麼旁的想法?打算分了這一院子的糧食?”
“不不不!”
鄭大人頭一個上前解釋:“張大人這話從何說起?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薑州城的百姓們,這麼多的糧食怎麼可能不分給百姓們呢?”
實在不是他慫,而是自張淳來了薑州之後,處處都盯著鄭大人。而且現在崇山先生也在薑州,已經多次明裡暗裡地警告他要持心純正。
如今鄭大人是半點兒錯都不敢出,生怕仕途就到此為止。
他自然不會冒險再去護著祁紫俊,反而客客氣氣地對溫玉雪和張大人抱拳:“咱們薑州能有溫家如此善待百姓的商賈,實在是薑州之大幸啊!張大人放心,這的事情我一定辦妥。”
他還特意給祁紫俊使了個眼色:“這位祁家二少就是我叫來,幫忙運送糧食的。”
這樣說,才能保住祁紫俊的一條命。
就算祁紫俊心中再不情願,看到鄭大人都如此卑躬屈膝,他還敢如何反抗?
溫玉雪讓管事帶張淳進院子,這才笑意盈盈地對祁紫俊道:“二弟,你該不會真以為,我要把這院子的糧食給你吧?祁家的人就這麼多,薑州的百姓們卻實在是苦。如今有了府衙做主,鄭大人和張大人一同看著這麼多糧食,想是不會再出錯了。二弟若沒有旁的事情,還是帶著自己的人早些回去吧。”
她故意道:“畢竟我想你們還得再備些糧食。不日糧食的價格就會瘋漲,趁著還能買到的時候,多買一些吧!”
“你——”
祁紫俊伸出手來指著溫玉雪,可想說的話就隻能憋回自己的肚子裡。
溫玉雪甚至拍了拍祁紫俊的肩膀,一副惋惜模樣。
氣得祁紫俊心底好像有一團火,卻根本不敢當著溫玉雪和張淳的麵兒發出來。
隻能憋屈地看了一眼同樣憋屈的鄭大人,而後眼睜睜地讓張淳帶來的人,將滿院子的糧食統統搬走。
張淳的人搬了大半日,這院子裡就連半顆糧食都不剩下了。
祁紫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最後憤恨地走向溫玉雪:“溫玉雪,你可真狠啊!寧可將這些糧食都交給官府,也不給我們祁家留下一星半點兒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