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營養的對話。
少年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
卻從沒想過鬆開對她的禁錮。一鬆開,她就飛走了。
像蝴蝶,像遊魚,像飛鳥。
他抓不住。
隻能徒然地看著她,猶如得不到偏愛的信徒,絕望又歇斯底裡。
她不會知道。
戚宴也沒有告訴她的打算。
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會憐憫他,也不會選擇他。戚宴不想連最後的一點自尊心都丟掉。
即便,他所謂的自尊也被薑杳玩弄於鼓掌。
她不是個壞女孩。
但她的確什麼都知道。
薑杳說,“你鬆開我。”不要把她困在他身邊。
鐳射燈偶爾會掃過這個角落——
少年少女肢體纏繞,身體相擁,親密又無間。
舞台上偶爾也有人會看向這邊。
目光停留片刻,然後又了然曖昧地移開。
酒吧氣氛本來就曖昧。
荷爾蒙作祟,發生點什麼也不奇怪。
戚宴靜靜盯著少女的臉。
他微微湊近,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少女的麵上,唇瓣隱約碰觸到了,像是羽毛拂過水麵——
一觸即離。
卻又泛起漣漪。
長久,長久得不到安靜。
他想親她。
可是她不會在意。
戚宴忽然喊她的名字,“薑杳。”
很奇怪,每次戚宴喊她時,聲調總是要更倦怠些,拖長了尾音,曖昧得像是情人間的呢喃。
薑杳:“嗯。”
“我是你的什麼?”他又問。
朋友。
這兩個字像是魔障。
困住少年的心智。
漆黑晦暗的瞳孔前蒙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猶如一場永不停歇的大雨,潮濕,冗長。
薑杳張了張口。
咽下“朋友”兩個字。
她忽然覺得,說出口的話,戚宴會很難過。
即便他仍然懶散地揚著眉梢,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說,“可以。”
但他並不會高興。
她知道。
薑杳茫然搖頭,“我不知道。”
她皮膚很白,白的像牛奶,眉眼早已褪去一開始的寡淡平凡。
她精致,漂亮,像魅惑人心的精怪,又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不管哪一個,都有距離感。
戚宴從不在意。
他隻覺得煩躁。薑杳越來越漂亮了,愛她的男人越來越多了。
戚宴指腹慢條斯理地揉了揉少女柔軟濕潤的唇瓣。指尖濕漉漉的,也不知是哪來的水汽。
“是什麼?嗯?”
“你想是什麼?”
薑杳反問。
戚宴驀地低笑,“我想的身份,你會給我麼?”
“……”
沉默。
還是沉默。
早在預料之中,戚宴竟然也不覺得失落。
大概是失落慣了。
薑杳頓了頓,忽然說,“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他們——”
“矛頭會全部指向你。你會承受很多的敵意和攻擊。”
比如傅昀塵,比如謝之席,又比如謝衍。
他們不會放任她和彆的男人在一起。
也不會允許現在的平衡被打破。
少年懶懶垂下眼睫,桀驁又矜貴地勾唇,“那又怎樣?”
“有本事把我弄死。”
有種少年人特有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張揚狂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