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噠。
艾德從裝備室門前隻剩一根枯枝的花盆裡麵摳出了鑰匙,小心翼翼地打開了門,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除了這把公用的鑰匙以外,還有一把在伊頓手裡。雖然這聽上去不像是全世界最神秘、最危險的秘密警察機構應有的做派,但就目前來講這套“安保措施”確實還沒有出過差錯。
反正除開每周三和周日會有鴉巢的文員過來檢查一次檔案,東區據點基本隻有他們這些調查員常駐了。
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掛在專用盔甲架上的龍騎兵盔甲,雖然磨損的痕跡愈發明顯,但所有零件都重新上了油,這也是艾德所能做的最大程度上的維護了。
珍貴的懷表炸彈就放在左側用磚塊墊了一個桌腿、平平無奇的木質書桌裡。
從外表來看,這更像是教會學校的兼職教師在家備課用的辦公桌,就連木腿丹佛也不會多看它一眼。
搞定。
艾德拉開抽屜,取出兩枚懷表炸彈,確認保險裝置完好後塞進大衣口袋裡,隨後將伊頓簽好的單子放了進去。
這一趟最好速去速回,不要讓海怪知道。
就在他悄悄反鎖上裝備室的門,把鑰匙埋好,打算默不作聲地溜走時,身後響起熟悉的、撕裂沙啞的氣泡音:
“嘿,艾德……”
“嗯?”既然已經被撞到了,艾德不得不轉過身來麵對他,“哦,是海怪先生啊。”
海怪沒穿那身厚重的金屬潛水服,隻套了一件短褲和灰麻背心,身上還**的,顯然是剛從浴缸裡爬出來。
隨著目光進一步聚焦,艾德立刻注意到了問題所在——
海怪的身體明顯比往日有些佝僂,本就不多的青灰色頭發此刻海帶般散亂地遮蓋在他的臉上,脖子兩側的腮絲也充滿了暗沉泛黃的惡臭粘液。
那原本雖然凸起、但十分清明澄澈的黑色眼睛也不再如往日那般精明,反而多了些呆滯和憔悴。
“您……還好嗎……?”
艾德小心翼翼地問道,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出海怪的身體狀況出了問題。
“還行。”海怪咳了兩下、捂住脖子上的腮深吸了一口氣,“都是些老毛病了,時好時壞的,人一閒下來就犯個沒完沒了,等你活到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
“我儘量吧。”艾德應和道。看來伊頓先生說得沒錯,無論如何,海怪先生的狀態確實不適合留在東區小隊了。
“……對了,羅溫醫生給您開藥了嗎?”
“當然,他給我準備了很多藥。有……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