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搞錯了?不,不可能……
因為陳釀使用的是白櫟桶而不是普通的橡木桶,奧克蘭莊園窖藏也被稱之為“白櫟酒”。那種滲透進酒體中的草木甜味極為獨特,卡塔莉娜自認為絕不可能認錯。
奧克蘭家族從不對外出售白櫟酒,僅會偶爾贈送賓客,在市場上極少能買到。
但願彆是我想的那樣……
她的心中已經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小姐?酒有什麼問題嗎……”
獅尾正想追問,某個略顯中性的男性聲音打斷了他。
“女士們,先生們——”
大廳的燈火忽然暗弱下來,一盞水晶射燈投下聚焦的光束,一位體態陰柔、身穿亮彩華服的男人出現在宴會廳最顯眼的位置。
場內的聲音適時地減弱下來,直至安靜。每個人都保持了應有的禮節。
“按照慣例,請允許我做自我介紹我是俱樂部的主人,「果汁」。今夜本該由我做宴會致辭,但想必各位已經知曉,本次的聚會是因為俱樂部中一位貴賓的回歸。”
“這位貴賓不僅是我的朋友,也為俱樂部的成立做出了傑出的貢獻,可以說,沒有這位先生,就沒有渴望俱樂部。並且,今晚宴會的全部費用也將全部由這位先生承擔。因此,我想今夜這份殊榮理應屬於他,有請「船蛆」先生致辭。”
掌聲響起。卡塔莉娜從小到大已經不知道經曆過多少次這樣的致辭了。這幾乎已經形成了某種程度的本能,一旦有人開始致辭,她就會自動開始犯困——
但這次她感覺不到絲毫倦意,因為她幾乎可以確認,這位貴賓就是她那位叔叔……
傑洛斯·奧克蘭。
身材略顯臃腫的男人穿著仿佛古戲劇演員般的長袍和麵具,那麵具上的表情既痛苦而又誇張
“晚上好,我親愛的朋友們。誠如諸位所見,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回到這座城市了。”
船蛆先生張開雙臂道。他的聲音很清晰,與卡塔莉娜心中的人物漸漸重疊。所有人放下了刀叉,聆聽這位“貴賓”的致辭。
“我叫船蛆。”他仰起脖子,似乎在回憶著過去的片,“或者你們也可以叫我傑洛斯·奧克蘭。和你們一樣,我也是個食人魔。”
台下響起零碎的錯愕聲,隨後再次歸於寂靜。
果然是他。卡塔莉娜知道這位傑洛斯叔叔的性格頑劣不堪,可沒想到竟然會墮落到如此地步。
“可誰又不是呢?這個世界到處都是食人魔。看看我們周圍發生的一切吧工廠把男人們絞成碎肉,女人因為一個銅板就出賣自己的身體,孩子們流落街頭,撿拾著地上的果皮充饑。”
“你們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糟透了,對不對?可那些製定社會準則的人,那些馬匪、海寇、飛賊們,卻依舊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假裝世界還在按照自己幻想的那樣運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