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逐漸上升,外麵還在喊話,但聲音被焊炬的切割聲掩蓋住了。房間裡隻剩兩人,或者說,一人一蛛。
“終歸是棋差一著啊……”
沉默良久後,已經奄奄一息的傑洛斯望著電梯門歎氣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他側過臉來,向著紅眼蜘蛛的方向問話。
“非要說的話——外麵的那幫人是我的同事。”艾德把紅眼蜘蛛的軀乾翻轉了180°,看向傑洛斯,“這門質量不錯。依我看,靠焊炬要把這扇門切開恐怕還得要一刻鐘——不過你的失血有些嚴重,不知道能不能撐得到那個時候。”
“嗬嗬,烏鴉……”傑洛斯咽了一口血沫,“如果你認為布蘭登會在意我的死活,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布蘭登先生可能不會在乎您的死活,但神調局會在乎。奧克蘭家的四少爺在邪惡的地下食人密教據點被發現,要知道光是這個消息就值多少封口費啊……”
“生意人,是嗎?”血泊裡的男人虛弱地大笑起來,“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你是說俱樂部的老板嗎?好像叫什麼果汁的那位先生,那家夥溜得可真是夠快的。”
“不,不是他。”
傑洛斯笑著擺了擺頭,將流到眼睛上的血甩了出去,但沒有繼續往後說。
“我有個疑惑這裡明明有電梯,你為什麼不跑?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有把握打贏卡塔莉娜小姐?”艾德問道。
傑洛斯抬頭與獨眼蜘蛛對視了一眼。
“我隻想看白櫟燃燒。”
“有這個必要嗎,那可是你自己的家族。”
“看來你不了解什麼是貴族,更不是次子或者幺子。”傑洛斯低頭看著自己的血泊道,“你不會懂的。直接動手吧,彆想再從我這套話了。”
“你為什麼覺得我會殺了你?”
“你會的,不然你應該把這些問題留到刑訊室。她叫你艾德,是嗎?我在想,神調局在銀霧市的調查員裡能有幾個叫艾德的呢?”
紅眼蜘蛛的另一邊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寶石的雙重豎瞳猶如雙生紅蓮般綻放,頓時光芒大盛,一道灰白的虛影浮現出來
“能借個火嗎?”虛影說道。
在無風擺動的長袍之下,幽影般的鐮刀殘破而透明,猶如一彎碎裂的新月……
……
焊炬的聲音停了下來。
吱呀吱呀,白水晶吊燈晃動著,仿佛死神啞然失笑。
透過防毒麵罩的目鏡,黃綠色的氣體在大廳裡肆虐蔓延,竟讓白水晶吊燈顯得有些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