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嬰不服氣的說道“如今我帶兵殺宋鯤,亦能鏟除後患。”
葛太公說道“陳王起事不過數日,暫得一城,便殺功臣。豈不寒了天下義士之心。”
葛嬰頓時無話可說了。
陳勝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讚道“葛太公果然思慮周全。不過……太公傾力助我叛秦,又想得到什麼好處呢?”
葛太公深深的看了陳勝一眼,頓時明白了,陳王也是個懂遊戲規則的人,知道世上沒有平白無故得來的東西。和這樣的人打交道,很省心。
葛太公深吸了一口氣,說出了那句已經憋了一夜的話“我葛家,世世代代居於蘄縣。老夫所求不多,唯蘄縣一地而已。”
陳勝的臉頓時沉下來了“蘄縣乃義軍所取第一城,可稱得上本王龍興之地。太公開口便索蘄縣,是何肺腑?”
葛太公說道“蘄縣彈丸小地,陳王何必放在心上?陳王要留心的,乃是最大的城池,而非最初的城池。舍卻一座小小的蘄縣,便可以得到葛氏傾力相助,他日必能取得天下。試問天下與蘄縣,陳王作何選擇呢?”
陳勝緩緩點了點頭“好,待我封邦建國之時,便將蘄縣交割與葛氏。”
葛太公大喜,與陳王舉杯共飲,這一樁交易,就算是達成了。
葛太公與葛嬰心滿意足的走了。陳勝躊躇滿誌的躺在床上,一會想到自己擁有雄兵百萬,良將千員。一會想到今日負荊請罪,實在是奇恥大辱。一會想到王舉居然投靠了宋鯤,此子是個禍害,須得想個法子除掉。這一夜翻來覆去,直到天亮才睡著。
“吳將軍真乃海量也。”宴會上人聲鼎沸,吳廣被人簇擁著,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
今日郭氏做東,宴請吳廣,趙氏、李氏的人都來捧場,就連縣令也涎著臉來了。
對於這個已經失勢的秦人縣令,大夥都不怎麼待見他,但是也沒有特地排斥他。畢竟他的三百秦兵已經編入陳王親衛軍,他現在隻是個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秦人而已,絲毫沒有威脅。
在宴會上,縣令對吳廣熱絡的要命,一個勁的恭維勸酒。蘄縣豪強對此嗤之以鼻,覺得這縣令失去了朝廷撐腰,居然馬上變了一副臉色,如此無恥諂媚,真是丟人。
這一晚上,縣令已經喝了不少,眼睛看人都帶了重影,再喝下去,怕是要醉倒了。他仔細觀察了吳廣一番,見他同樣是話都說不太清楚了。
縣令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了,悄悄的把吳廣拉到僻靜處,問出來了謀劃已久的那句話“吳將軍,公子扶蘇,到底在何處?”
不錯,這才是縣令的目的。自從歸降之後,縣令滿心思要拜見公子,可是義軍的人卻告訴他,公子的行蹤是秘密,要防止二世皇帝的暗殺,因此他的去向不可以泄漏。
偏偏縣令從未見過扶蘇,自己根本不可能找得到。於是今日拚了命的給吳廣勸酒,隻求他能酒後吐真言。
吳廣大著舌頭說道“公子扶蘇,戰神項燕,乃陳王左右臂,輔佐義軍,取得天下。”
縣令焦急的點了點頭“是是是,那麼公子身在何處?”
吳廣神秘的一笑“公子,就在陳王軍中。”
縣令驚訝的叫了一聲“就在軍中?”
吳廣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公子改名換姓,換了一個身份。免得被二世皇帝找到。或許你已經見過他了,可你自己不知道。嘿嘿……”
吳廣笑了兩聲,就哇地一聲吐了。
縣令急切的問“吳將軍,那麼公子現在姓甚名誰?”
吳廣卻不再回答了,趴在那裡鼾聲大作。
小吏跑過來扶住縣令,說道“大人,他已經醉了。”
縣令踉蹌了一下“罷了,我等也回去吧。至少公子的事已經有了眉目。”
等縣令和小吏離開之後,原本睡死過去的吳廣卻睜開眼睛了,隨後微微一笑,心想“妄想套我的話?哈哈,吳某三言兩語,便賺的你深信不疑,從此為了個不存在的扶蘇,竭心儘力,為義軍做事。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