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牛說道“扮作商賈的那些人,正在查訪馮寄的蹤跡,似乎有些眉目了,不過還沒有抓到人。雖然沒有抓到人,他們來往各郡縣,販賣奇珍,獲利極多。這些利潤,全部上交,我軍如今糧草充足,毫無後顧之憂。”
宋鯤點了點頭,說道“販賣奇珍得來的利潤,商賈們也可以留上一二成。畢竟絞儘腦汁,費儘唇舌,才有了這些金銀。就當他們是技術入股吧。”
銅牛點頭答應了。然後又說道“至於扮作流民的那些人,都已經分散開來。有的加入了盜賊,有的投奔了豪強。這些人個個頭腦機靈,又有我東海郡在背後出謀劃策,所以他們都取得了不低的位置。甚至有一人,做了一夥盜賊的首領。”
宋鯤笑了,說道“有意思。這樣吧,我這裡有一份手令,你幫我傳遞出去……”
…………
馬蹄翻騰,熊羆和吳忠已經不知道跑了多遠。後來他們感覺要被顛散架了,這才慢了下來。
熊羆問吳忠“吳兄,我等要去往何處?”
吳忠想了想,說道“我聽宋鯤談話間,對葛氏頗為忌憚,這個葛氏,究竟是何人?”
熊羆坐牢久了,整天聽那幾個獄卒胡吹大氣,所以對外麵的事,倒比吳忠還要了解,於是說道“想必是蘄縣葛氏了。聽聞他們已經到了東海郡附近,與宋鯤軍時常有摩擦。”
吳忠大喜,說道“我們這便投靠葛氏。老兄可知道他們在何方嗎?”
熊羆點了點頭,然後猶豫著說道“不過我聽說,這葛氏乃是陳勝的部將。我們去投奔他,怕是有些不妥。”
吳忠擺了擺手,說道“楚地狼煙四起,人人想要自立為王。什麼主人,什麼部將,隻要尋個由頭,便可以自立山頭了。隻要老兄到了葛氏營中。你說他以陳勝那窮戍卒為主有前途呢?還是以老兄這楚王後裔為主有前途呢?”
熊羆點了點頭,然後一臉敬佩的說道“吳兄真是見多識廣啊,竟然分析的如此透徹,在下佩服。”
吳忠嘿嘿笑了一聲,沒好意思告訴熊羆,這些話全是從宋鯤那裡偷聽來的。
兩人打馬,向葛氏所在的地方行去。路上的時候,熊羆問吳忠“老兄,你身上的字,要不要剪掉?”
吳忠說道“罷了,留著這兩個字,可以讓我記住恥辱。好有朝一日,向宋鯤報仇。”
熊羆讚歎道“吳兄堅忍,猶如昔日勾踐臥薪嘗膽啊。”
這兩人你吹捧我一句,我吹捧你一句,幾日下來,已經惺惺相惜,相見恨晚,引以為知己了。
熊羆和吳忠要投靠葛氏,而葛氏的日子很不好過。
葛太公近幾日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眼看著已經瘦了一大圈。
葛嬰四處求醫問藥,而葛太公始終不見好。
最後葛太公歎了口氣,說道“不必費心了,我這病,非藥石可醫。”
葛嬰急切的問道“這話怎麼說?”
葛太公苦笑了一聲,向葛嬰說道“你可否還記得,在縣時候,傳聞姬友幾個秦人縣令,反了陳勝,重新降秦。那些秦兵,個個六神無主。我看準機會,想要收攏秦兵,取代陳勝,好光大我葛氏。”
“不料,姬友並未降秦啊。不僅未降,反而拿下了縣。從那以後,陳勝對我日漸冷淡。如今他已經定都於陳,手下謀士如雲,兵強馬壯。不知道何時,便要算一算當日的舊賬。我葛氏,危在旦夕啊。”
“老夫日思夜想,便是因為這件事。你說說,這尋常的湯藥,豈能治我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