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自己的營帳之中,又將剛才的帛書拿出來看了一遍。
隨後,又覺得帛書中的簡體字雖然算是加密文字了,但是葛太公那種人,未必不會起疑心,於是就放在蠟燭上燒掉了。
翌日,葛太公起得很早,其實他根本沒怎麼睡。
起床之後,聽到軍營外麵一陣吵嚷。
葛太公問道“何事喧嘩?”
有個族中子弟跑過來報告說“有兩個人闖入營中,像是細作。”
那邊大聲喊道“我等並非細作。我乃淮安吳氏,此乃淮陰熊氏。”
葛太公冷笑了一聲“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敢自稱豪強了。什麼淮安吳氏,我怎麼沒聽說過?”
緊接著,那邊又喊了一聲“我乃楚王後裔。爾等安敢如此?”
葛太公嚇了一跳“楚王後裔?”
忽然間,他想起昨天晚上木頭那番話來。頓時一顆心都活絡起來了。
對啊,楚王已經死了,可是王室還有後裔啊。若我立一個傀儡,號令群雄,那豈不是……
想到這裡,葛太公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
然後他看到一個大胖子,這胖子一臉油膩,和世上庸俗的富貴人沒有什麼區彆,唯一特彆的,是這人有兩隻特彆肥大的手掌,如同熊掌一般。
葛太公又看另一人,這人在掙紮當中,被人扯掉了上衣。
葛太公懷疑自己看錯了,他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沒錯,這人胸前,確實用粗線繡著一個傻字。
緊接著,那人被小卒拽了一把,身子一趔趄,露出後背來,葛太公又看到了一個逼字。
葛太公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心想“怪不得中原人稱呼我楚人為蠻夷,這些豎子也太荒唐了。斷發文身倒也罷了,現在又開始在身上繡字。繡字倒也罷了,居然是這麼兩個字。日汝先人,你倒也不嫌疼……”
他耐著性子問道“二位,誰是楚王後裔?”
熊羆說道“在下便是。”
葛太公拱了拱手,說道“閣下是懷王什麼人?”
熊羆掰著手指頭開始算,有一刻鐘的工夫,然後才答道“按輩分說,算是懷王的祖父了。”
葛太公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懷王祖父?懷王殉難之時,大約有六十歲,且那是十幾年前的事了。你是他的祖父?那你豈不是得一百多歲了?”
熊羆見葛太公疑惑,連忙解釋說“我並非懷王直係親屬。然而我等同宗。他乃是先王熊渠嫡係,我乃庶出旁枝……”
“熊渠?”葛太公絞儘腦汁的想了很久,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便是……西周那位楚王熊渠?距今已六百餘年?”
熊羆很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葛太公差點暈過去“六百年前的庶出子弟,血緣一代代稀釋,怕是已經寡淡如水了吧?他居然敢自稱楚王後裔?這是拿我當猴耍嗎?照他的道理,我還是蚩尤後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