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都當官了,老子都是朝廷勳貴了,老子是皇親國戚,騎在你頭上拉屎又怎麼了呢?
你還不服嗎?
而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也就忍氣吞聲了。
二來嘛,雖然有上告的規定,但以民告官,哪怕是告一名沒有品級的衙役,也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告狀的成本非常高昂。
高到普通百姓難以承受。
如果是越級起訴,那更是不管有理沒理,先打一頓板子再說。
故而,除非被逼得走投無路,否則,他們根本不會去告。
說白了,製度的設置,就是隻有重大冤屈,才允許你去狀告官員。
一般的委屈,伱老百姓就應該忍著,這才是順民。
百姓監督司的存在,則有點像後世的舉報熱線,隨時都可以去告,沒有任何成本。
而且,百姓監督司還是分開獨立的機構,不受地方官府的製約。
通過嚴格的內部控製,杜絕他們與地方官府勾結的可能。
這仍然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但可以讓官員和胥吏都夾起尾巴做人。
事實上,也讓他們當中的好人,有了不被裹脅的底氣。
讓社會風氣好轉。
如若不然,在那種環境之下,任何官員和胥吏都改變不了什麼。
更進一步的治理,則需要時間的積累。
“你也無須奉承孤。”
朱允熞笑道“說起來,設置稅務司之事,已迫在眉捷。不過,稅務司非同小可,孤還沒有找到合適的主管人選。”
“老和尚,你可有什麼人推薦嗎?”
財政和稅務必須分開。
像現在都由戶部一手抓的情況,急須改變。
而且,在朱允熞的設想中,稅務司將是一個極其強勢厲害的機構。
就如同後世的鷹醬帝國的稅務局一般,無孔不入。
還有一條,那便皇親國戚,勳貴功臣都要與平民百姓一樣的交稅。
現在僅僅隻限於商稅,將來也是會擴張到田稅以及其他所有的稅種。
自古以來,曆朝曆代,都以反土地兼並為要務。
但另一方麵,卻又給予官員和貴族不交稅的特權。
這就是南轅北轍了。
交稅的怎麼和不交稅的競爭呢?
競爭不過,可不就得被兼並嗎?
那還怎麼反土地兼並?
故而,曆朝曆代,這個問題近乎無解。
真的沒有聰明人看透這一切嗎?
當然不是!
隻不過,掌權的是貴族和官員啊!
天下哪有自己向自己開刀的道理呢?
所以,反土地兼並的口號喊得很響。
但對於根本問題,卻視而不見。
皇帝哪怕心知肚明,因為要依靠官員和貴族治理天下,也隻能聽之任之。
但朱允熞卻決心解決這個問題。
稅務司的成立,將直指這一點。
當然,他不會太過於冒進。
畢竟,老朱還活著,還需要他老人家的支持。
田稅和其他稅,不能著急。
但僅僅是現在的商稅,稅務司監管,也刻不容緩。
不然的話,朱允熞相信,如今因歐陽倫和趙勉之死,而一時害怕,驚恐交稅的皇親國戚,武將勳貴,很快又會找到新的逃稅之法。
作為一個穿越者,他深信這一點。
治標之法,終究不能治本。
但這樣一來,稅務司的主管人選,就極為關鍵。
這個人,不僅要有足夠的才能,還要鐵麵無私,要不懼任何皇親國戚,武將勳貴的壓力。
之前自殺的戶部尚書趙勉就是前車之鑒。
他之所以敢貪汙受賄,一方麵與自身的品質有關,另一方麵與他那個貪得無厭的老婆有關。
更重要的是,他身在局中,拒絕不了皇親國戚和勳貴功臣的施壓。
如歐陽倫這樣的讓他開一文錢的繳稅文書,他不得不開,不敢不開。
給這些人開了,便會著給自己也撈。
這就是心理學上的“破窗效應”。
反正不管怎麼做,都是違法了。
為何不給自己撈呢?
於是乎,趙勉就這樣一步步越陷越深。
稅務司總管要承擔極大的壓力,非一般之人能夠勝任。
在朱允熞看來,有些人沒有能在青史留名,或許隻是時運不濟。
但能力才華,都無問題。
不過,他自問也沒有神明之眼,能一眼將人完全看穿。
所以詢問姚廣孝。
聽到朱允熞的問話,姚廣孝沉思了許久,方道“稅務司主管之職,非是小可,尋常人勝任不了。”
“舉賢不避親,貧僧倒是有一個人選,向太孫殿下推舉。”
“隻是還望太孫殿下,不要以為,貧僧有任何私心。”
朱允熞哈哈大笑,道“老和尚,你儘管說,孤又豈會怪你。”
“好!”
姚廣孝道“還有一條,要起用此人,非得陛下同意不可,太孫殿下能不能做到,還需深謀。”
朱允熞笑問道“莫不是犯了什麼重罪,被謫貶之人?”
有這樣的人物,也不足為奇。
被貶之後,一生鬱鬱不得誌。
空有才華而無施展之地。
朱允熞也相信,曆史上這種被埋沒的人才很多。
“那倒不是。”
不料,姚廣孝倒是搖了搖頭,道“隻是此人的身份非同小可。”
接著,他正色道“稅務司主管人選,貧僧向太孫殿下舉薦燕王朱棣!”
(本章完)
inf。inf(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