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空調開到了最大,但她還是一個勁說冷。
無奈之下,我隻好上了病床,背靠在床頭,像抱嬰兒一樣抱起她,將被子給加厚,捂了好一會兒,她才趴我懷裡安靜地睡著了。
她倒睡得挺香,玉雕一般的臉頰逐漸被溫度暖成了一片紅暈。
我卻一晚上燥熱的沒怎麼休息。
如此照顧到第三天。
阿米雖然一直沒醒,但氣色卻一天比一天好,我放心了不少。
當晚下大雨。
我安頓好阿米,打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中港碼頭。
三爺、小可、叢老板已經打著傘在等了。
叢老板是一個矮胖子,見到我之後,肥臉頓時擰巴成像長歪了的倭瓜。
“擦,三爺,有沒有搞錯啊,這就是你請的高手?”
“頌帕!專練歐泰的!一腿可以把這小孩子踢死啦!擦擦擦!”
叢老板一邊說著,手還激動的胡亂比劃,身上肥肉一顫一顫。
三爺立馬抬起了手,臉沉若深潭,回話言簡意賅。
“叢老板,請不要置疑我孔老三辦事水準!”
“輸了,我倒貼錢!贏了,你為剛才的話再加百分之二十傭金!”
儘管我之前對小可有點臭屁,但這丫頭性格是真棒,見叢老板質疑,立馬站我們身邊撐台。
她推了一推頭上那頂標誌性的黃色棒球帽,在旁邊不滿地回懟。
“就是!我風哥踢遍十八省武館,從無敗績,頌帕算什麼東西!”
講完之後,她還衝我俏皮地眨了一眨眼。
說真的,小可吹牛不要錢,但卻有點要命。
我感覺自己就是那頭牛,快被她吹得臊死了。
叢老板聞言,臉上肌肉直抽搐,無奈地罷了罷手“算了,將就著打吧!”
幾分鐘之後。
來到了一片曬魚場。
混亂的魚架、老舊的船隻、廢棄的工具、擁擠的工棚、腥臭的海味,無一不彰顯著中港碼頭魚龍混雜的社會符號。
正前方的海灘邊,搭著一個簡易木台。
木台之上,一位外形精瘦、身材修長、雙目深凹的男人,赤著上半身,坐在台子中間,淋著大雨,呈瑜伽入定狀。
台子周圍簇擁著六七十位或撐傘、或穿雨衣、或戴鬥笠的漁民,一個個笑嘻嘻地聊天,等待著一場好戲開場。
我出現之後。
漁民神情既不可思議,又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他們大概率預想到了我無法擊敗頌帕的最終結果,覺得今天又迎來一個收工後難以點燃激情的無趣長夜。
狗日的叢老板,帶我們來到這裡之後,人竟不知道躲哪裡去了。
“阿風,上去吧。”
“風哥,我看好你!”
我點了點頭,幾個踏步躍了上去。
江湖規矩。
我衝頌帕微微欠身,左手四指並攏,掌心蓋住右拳,行抱拳四指禮。
“虔州阿風,請賜教!”
可沒想到,頌帕完全無視我,任大雨澆身,緊閉著雙眼,依然坐原地巋然不動。
台下漁民情緒激昂起來,高舉著雙手大喊。
“頌帕!頌帕!頌帕!”
在好一陣迎呼之後,他終於開始動了,微微晃動一下脖子,發出格格的響動,緩慢起身。
服了!
這家夥竟然比我還能裝!
忽然之間!
頌帕衝我狠“呸”了一口,一坨帶著南洋腥臭味的口香糖陡然向麵門襲來!
緊接著。
這貨凹陷的雙目精光暴射,高凸的顴骨皮肉抽動,猛然一個高蹬,直劈我麵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