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吟武門!
會館裡麵右側位置,架起了一台伸縮大鐵架,約十來米高。
鐵架子外麵特意像糊燈籠一樣,糊上了一層漂亮的窗花紙,紙褶皺層巒疊起,製成了活靈活現七層高塔的形狀,而在塔頂的平台,則栓著一匹馬。
它體軀舒展、筋骨強健、肌肉紮結、鬃毛飄逸,渾身若血一般通紅,唯獨四隻蹄子,全是白色的,頭頂正中間還有一簇修長而濃黑的毛,脖子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紅繡球,眼眸如龍,威俊異常。
該怎麼形容呢?
它活脫脫就像馬中關二爺,頭頂一片黑色綸巾,腳塔登雲白靴,紅威傲然冷目,俯視著會館芸芸眾人。
我雖然不懂馬。
但以前在戲班子客串演員,曾聽過不少英雄豪傑戲本,知道像這種渾身赤紅,唯獨四蹄雪白的馬種,屬於極品神俊。
它有一個專門的形容詞日照雪山。
好像羅成騎的神馬就是這種。
漫步會館裡三層外三層已經擠爆了。
馬台正下方站著黎榮燦,老家夥連手中的鐵核桃都忘記揉了,仰頭怔怔地望著上麵的河曲神馬,一副世間之事與他全然無關,眼中唯有它的癡傻模樣。
他身旁黎沫夏轉頭瞅見我來了,臉色頓時一喜,趕忙拉著他,快步迎了過來。
黎沫夏對我的神情柔和了許多,掏出來一個小小的木盒子。
“寧懷風,這是三叉巷那位小丫頭給你的!”
這是用屍參娃娃製成的藥!
我頓時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儘管自己仍處於大漩渦當中,但最起碼經過一段時間不服命的頑抗,性命暫時算保住了。
我轉頭四處望了一望,沒有見到三爺和小可,心中悵然若失。
像是最親密之人因急事突然出了遠門。
不知歸期。
我對她說“你幫我保管好,我打完塔再來拿。”
黎沫夏見我神情一片凝重,明白這東西對我非常重要,趕緊給收了起來。
她身上的包是那種帶小鎖的,我見她將小木盒子放進了包裡,鎖了起來。
黎榮燦見了河曲神馬之後,情緒激動萬分,已經有一些語無倫次了。
“阿風,今晚一定要好好打!”
“你要打贏了,有要求儘管提,都可以滿足!”
“沒錯!儘管提,什麼都可以!”
卓希問“黎老板,你猜一猜今晚我們兩人,誰能牽走河曲神馬?”
黎榮燦遠沒有了之前一貫的鎮定自若,沉聲回道“阿風一定能贏,一定!”
卓希聞言,意味深長地嫣然一笑。
“今晚我們都會贏的。”
黎沫夏卻扯了一扯我的袖子,示意我過去說話。
走到旁邊。
黎沫夏問“寧懷風,你今晚準備兵器鬥?”
我點了點頭。
黎沫夏聞言,秀眉微蹙。
“你不知道兵器鬥很危險嗎?”
“我爸已經給了你屍參娃娃和一百萬,為什麼還要拚命?”
哥們也不想拚命啊。
人生三大無奈自己做不到、變化想不到、環境不得不。
有些事不憑主觀意誌轉移的。
“主要想為老爺子贏馬。”
“得了吧!”
“剛才你沒聽老爺子說麼?贏了他會答應我任何要求。”
“你還想要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要,無非就是不能講實話,隨便敷衍一下她而已。
可當時心中卻無來由地湧起了一股打擊一下她傲嬌公主脾氣的惡趣味,故意意味深長地反複打量了幾眼她傲然的身段,嘴角上揚,邪魅地笑了一笑。
黎沫夏瞅見我一副古怪的表情,先是瞪大雙眸,長睫毛微顫幾下,爾後俏臉竟然滕地一下紅了,滿是氣惱地咬了咬嘴唇,白了我一眼。
“神經病吧!”
她轉身不再理我了。
由於韋沱已經被氣住院,今晚仍由之前那位主持人在暖場。
他激情四射地總結了之前打塔的情況,濃墨重彩地介紹了我,可輪到介紹終塔守塔神將之時,他卻隻說來了一位頂尖神秘武師,相信今晚比賽將載入港市國術界史冊。
現場氣氛早已經爆炸了。
卓希請來的記者瘋狂拍照,將氛圍烘托得像世界杯決賽現場一般。
我悄悄摸了一下掛脖子上的狼魂骨牌,尋思今晚要不要用。
最終決定放棄。
薩滿老巫師烏老板曾說過,這玩意兒的反噬力量太強,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用。
若我還沒拿到屍參娃娃,小可沒製好藥給我,興許為了博命就用了,但既然藥已製好,眼下沒這個必要。
至於卓希說讓我今晚一定要贏下小朱。
我並未太往心裡去。
即便我贏不了她,相信卓希大概率也會想其它辦法留我在她身邊。
畢竟我是她用來讓病鬼大佬氣絕身亡的棋子。
她的損失撐死就是不能贏錢。
可相比於複仇來講,錢對卓希來說顯然算小問題。
九點到!
我上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