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瞅著小可斬釘截鐵的樣子,信了。
玄學山醫命相卜,很多領域都是相通的。
作為丹溪先生一脈的頂尖道醫,小可用一些玄學辦法來治病,太正常不過。
不一會兒。
媚姨拿著香與黃裱紙進來了。
小可改名字的辦法其實比較簡單,先剪了許凇一點頭發,在用銀針刺出他的中指血塗在黃裱紙上,把生辰八字和新名字寫上去,然後念了一段我聽不懂的告天祭文,最後將香插在了蘿卜裡,鄭重地拜了幾拜,就算是完成了。
許凇從此改名為許濤。
做完了這些。
小可開了兩張藥方。
每一張藥方裡麵的藥不多,但劑量均比較大,看來下藥比較重。
我轉頭對媚姨說:“抓藥錢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
媚姨聞言,低下了頭,輕輕拉著許濤的手,一遍一遍地摩梭著,眼眶泛紅。
“阿風,如果小濤能活下來,我讓他一輩子給你們當牛做馬。”
“媚姨,用不著。”
“你們知道吧,上次有一位醫生,說小濤絕活不過中秋。他如果走了,我也準備走的,所以最近才敢放手腳去借高利貸,錢全都買進口的昂貴止疼藥了,想著他最後的日子能減輕一點痛苦。除了定山,我從沒覺得活著有什麼好處,也沒什麼牽掛的。”
可憐天下父母心。
十多年的時間,媚姨無論再怎麼難,她從來沒有想過放棄這個躺在病床上的男孩,儘管當時生他,也不是她所願。
我想到了自己母親。
不知道小辮子當時給她灌了什麼迷魂湯,竟然會舍得拋棄我、拋棄父親、拋棄寧家的寶物。
小可柔聲安慰。
“媚姨,你彆亂想了。小濤治好病,我哥也一定會找到定山伯伯,到時你的生活可美好了,堅持這麼多年,終於要柳暗花明,人卻走了,多可惜呀?”
媚姨聞言,神情一愣,看了看我們。
小可問:“你不相信我哥嗎?”
媚姨鄭重地點了點頭:“我信!”
清水灣不能再住下去了。
大鼻蟲現在明麵上不敢動我,但他心裡肯定恨不得對我吃肉扒皮,保不齊什麼時候他耍陰招找彆人來折騰媚姨母子,我又不能二十四小時在清水灣守著媚姨兩人,很麻煩。
我與媚姨商量,讓她們先搬到福康精神病醫院去住,一來方便治療,二來確保安全,等小濤的病治好了,再重新找一個地方安居。
在兒子的安全麵前,媚姨一切都願意為之讓路。
“我去給你們洗衣做飯。”
見她答應了,小可馬上幫著媚姨收拾東西。
無非就一些換洗衣物,媚姨一貧如洗,幾乎沒任何財產。
我出去叫了一輛計程車。
幾人將小濤給抬上了車。
搬東西的時候,跛腳龍一直在屋角探頭探腦地瞅著我們,又不敢搭腔,見我們馬上就要走了,他忍不住問:“大佬,你這是要帶阿媚去哪裡?”
我反問:“你管得著麼?”
跛腳龍聞言,似乎下定了決心,強忍對我的害怕,對媚姨說:“阿媚,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你知道我是真心喜歡你啦,清水灣南頭有一棟屋子,你要願跟我……”
我轉頭淡淡瞥了他一眼。
跛腳龍見狀,嚇得退後了兩步,一臉落寞和悲傷,一瘸一拐地離開了。
媚姨經曆過我父親這樣的漢子,跛腳龍在她眼裡連螻蟻都比不上,這家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到福康精神病院之後,卻發現三爺和豹叔不住在原來的住院樓,打了電話才知道,之前住的那棟樓線路出了問題,停水停電,院方把所有的病人全分散到其他住院樓去住。
由於我們這次住院是黎沫夏安排的,院方也不好讓我們跟彆人擠住在一起,便讓三爺帶著豹叔搬到一棟三層老樓獨立住著。
這棟老樓原來為放醫療器械的,後來一直沒用,空間倒是挺大,我們幾人住起來像小彆墅,就是房屋比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