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題女的脫軌之旅!
“我想我們還是先分開一陣子,我先回家,你自己選擇是呆這兒還是南下廣州或東莞,你自己做決定吧。我們分開,自由選擇出路,比兩個人這樣綁一塊兒一起等死強啊。”
“好。隻要你想清楚了,你想怎麼樣我都依你。”石天木溫柔地看著楊月嬋,他知道他現在的確是沒有辦法,與其讓楊月嬋在這兒跟著他受苦,還不如讓她回去,在自己家裡舒服地呆著。
說完這話,楊月嬋第二天就走了。石天木為其收拾好大包小包,帶著她擠上公交,坐上歸家的長途汽車。石天木知道楊月嬋一直在盯著他看,很認真地看。他知道,他們兩人是舍不得彼此的,非常舍不得。但,等他想辦法安穩了下來,一定再把楊月嬋接出來,讓她跟著自己過好日子。
但,石天木沒有想到的是,楊月嬋這樣深深地看著他,是因為楊月嬋想要把他刻在心裡,楊月嬋莫名預感這也許是最後一次這樣近的四目相對,最後一次這樣認真地看著他了。
這的確是最後一次。此生的最後的一次。在後來的無數個夜晚,楊月嬋回想著這一次的情景默默流淚。
有時候,失去一個人,亦隻是一晃眼的事,一晃眼,便再也不見,此生不可再見。
楊月嬋回到家裡,等待著楊父的好消息,楊父不知從哪裡得來一個可以出國的消息,說是在北京為簽證到處找關係來著。
一想到能出國,楊月嬋就來了精神,莫名其妙的傲氣升騰,仿佛自己一下子躍升精英階層,仿佛自己一出國就必定能如何如何了。內心的得瑟勁兒,隻有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表麵上,她裝得很平淡,跟同學打電話也假裝無意間說起她出國的事。而麵對石天木打來的關心電話,她仿佛接到的是一個來自悲哀底層的求助,她原本因離開而生的思念之情因“出國”之悅也消失得蕩然無存,隻剩下對這個底層愛慕者的同情與不屑。
“我想你了,非常想念你。”石天木握著話筒眼含淚光。
“你想我什麼?有什麼好想的?!我可沒有想你!”楊月嬋冷言冷語地回應。
“……”
過了幾天石天木又打來一個電話,楊月嬋感到煩。因為一點小事借機跟石天木大吵了一架
“我都跟你說了,你不要傻不拉嘰的把錢給彆人花了。”楊月嬋在電話裡吼起來。
“我什麼把錢給什麼人花?你把話說清楚。”石天木不明就裡。
“你總傻呼呼的,他們花了你的,還要讓你覺得你欠他們的呢!”楊月嬋鼻子裡哼出冷氣。
“楊月嬋,你他媽的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是罵他媽的誰?我到底又是為誰他媽的犯傻?!”石天木怒了!
“你!我不是說思華,我是說彭兵,這人很陰的,你不防他,他可能背在算計你。思華倒是沒什麼,但她跟著這樣的人,難免會變,你和他們住一起,現在每天到底花費多少,你最好自己心理有點數,不要給人算計了,還傻不拉嘰的感激人家!……”楊月嬋還想繼續說下去。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石天木氣得手發抖。
“你個王八蛋,你居然罵我!你為了他們罵我!你從來不罵我的!剛才你就罵過我一句,我忍了,現在你還繼續!你想怎麼地?!”楊月嬋更來氣。
“你知道你都在說什麼嗎你!白癡啊你!”石天木繼續罵。
“好!你狠,你居然為了他們罵我白癡!好!分手!對你好你還看不出,為你好,你還胳膊肘往外拐!狗眼不識好人心!分!真的分!絕對分!!!!”楊月嬋怒吼起來,“哐”的一聲猛地掛掉電話。
吵完第二天,楊月嬋給石天木寫了封信,寫了許多。大意是知道石天木有多愛她,她也曾經深愛過石天木。但,兩個人誌趣不同,楊月嬋有更大的更美的夢想,而石天木,隻是一個過小日子的小男人,這樣的男人給不了楊月嬋力量與安全。楊月嬋還告訴石天木,她想考研究生,她不想就這樣打工,就這樣把自己的人生定格。這是她的夢想,她知道石天木是一定理解不了也一定不會支持,現在,她隻想一個人去完成自己的夢想。就算無人陪伴又如何?!
豪言狀語一大堆。
幾天後,楊月嬋看到石天木的回信,短短幾句話,“你不知道我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也不知道你想過什麼樣的生活。我不理解你,所以你說這些話,你不理解我,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不管我們分手與否,請原諒我。你己經忘記我的樣子了,而我卻時常想起你……”
當時楊月嬋沒有看太明白,卻憤恨石天木沒有來電挽留,就連回信也隻是簡短幾句,她憤恨石天木這種淡然的態度,憤恨自己在天木心中過於高估的地位,羞愧和報複心理日漸加劇。後來的日子也偶爾打開那封信,也沒有看得很明白。十年後的楊月嬋某一天再看,才深味了當時石天木的痛苦。
王思華責備楊月嬋,“你變了,楊月嬋!我沒想到你會開口提分手!”她完全不知道她和她的好男友正是楊月嬋和石天木真正分手的□□。
“我己經決定了!不管我和天木怎麼樣,也不管你怎麼看我,我始終不會丟了你這個朋友的,你永遠都會是我的死黨,我說心裡話,真的!人可以不要情人,但一定不可失去朋友,你不也一直是這樣認為的嗎?”楊月嬋依然真誠地對王思華承諾。她實在不好意思提及此事,因為她在電話裡那麼貶損她的死黨摯友。
王思華繼續同情石天木,“你知道他有多痛苦嗎?那天生日,他打電話給你,說想你了,你卻那麼冷漠地回應他,問他想你什麼。他那樣的一個人,當著我們的麵都哭了,他那時就感覺出你的不對勁。想不到啊,果然沒撐多久,你還是跟他提了分手!問他你們為什麼會分,他隻管喝酒,就是一個字也不說。”
“他要是不跟我吵架,我也可能還不會這麼早提。但,提分手也是遲早的事。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嫁給他,他根本就不合適結婚的不是嗎?他這麼詩意的一個人,不應該過這種生活的,不是嗎?”楊月嬋為自己的狠心和報複找理由。
“他對你有多好,你自己知道。哎。都己經分了我還能說什麼。我不確定你以後會不會後悔,但天木這麼愛你的人,你說不要就不要了,我不確定你以後還能不能找得到像他這麼對你的人,真的。他生日那天跟我們說,他覺得自己很沒用,你應該是有個能照顧好你的人能夠給很好的生活條件的人來陪伴你,他很懊惱自己現在沒有這個能力,他希望你能夠等等他,但他又覺得不應該這樣要求你,他沒有資格要你等他。所以,他什麼也沒和你說。”
“那他是活該!誰讓他隻跟你們這些朋友說心裡話,卻什麼也不和我說!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以後還是會這樣!我最受不了他這點!電話也不打一個給我,給他寫了那麼長一封信,他就隻給我回那麼兩句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些什麼在想什麼,氣死我了!如果真的在乎我,就跑來我家找我啊,求原諒啊,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在哪裡。連回封信的態度都那麼懶散……華,反正,我很快要去北京了,而天木是要南下的,我和他,永遠也不可能了。”楊月嬋鐵了心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