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你得先把我養成真胖子了再說。”葛主編笑笑,看一眼伊容,柔聲說,“你要真的很恨嫁,明天去拿證都行。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還跑得了嗎?”
“哈哈,那是,你當然是跑不了啦,纏定你了,這輩子,看你能拿我怎麼樣。”伊然撒起驕來。
“窒息。”葛主編低聲回應。
“什麼?”伊容沒聽到,“你剛才說什麼?嬋妹妹,他剛才說我什麼呢?”
“啊?菜太好吃了,我沒有聽到啊,他剛才有說話嗎?”楊月嬋打馬虎眼。
葛主編深深看一眼楊月嬋。這一眼,看得楊月嬋滿臉愧意,看得伊容滿臉醋意。隨即,葛主編給伊容夾菜,伊容立即要求要喂,葛主編硬著頭皮應付,此後再不看楊月嬋一眼。
楊月嬋看得心塞,她不知道自己做過了什麼,或者做錯了什麼。總之,此時,她隻想走了。決定來,就是個錯誤。兩人在乾嘛?一切都隻是做給她看嗎?有必要嗎?愛或不愛,是你們兩個人的事,與我何乾呢?
吃過飯,隨便聊了幾句,楊月嬋便提出著急要走,學校還有功課沒有做完,坐車得兩個多鐘頭,到學校就很晚了。
兩人便急急地送楊月嬋出門。車來,楊月嬋跳上去,伊容還在故做熱情地招手說再見歡迎下次再來,葛主編雙手擦褲袋裡,抬起頭看看車裡的楊月嬋,淡淡地抿嘴笑笑,以示告彆。
這是三人最後一次見麵。
楊月嬋發誓,再也不想見到他們!伊容的假作讓她氣憤,葛主編的莫名其妙,更讓她生氣。是怎樣?人你是挑的,怪我嗎?什麼叫“如我所願”?我逼你挑的她嗎?你不喜歡不要強求啊,你不喜歡還把人接去你家?她綁的你嗎?
越想越氣。原來伊容你從頭到尾,一直在耍心計,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我幫你說了那麼多好話,你全然不知,不感激就算了,這麼假,作給誰看?愛或不愛,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又不想搶你男友,你這麼作給誰看啊?我一片真誠,你們都是有病吧?耍我啊?你們的愛情,非要來犧牲我啊?非要讓我來難堪,以證明你們愛情的存在?非要讓我來尷尬,來顯示你們愛情的偉大麼?
神經病吧,你們!
楊月嬋從此不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這兩個人。每當想起,就會心裡不舒服,一種被戲耍的不舒服。
如果你們過得不幸福,不要怪我,與我無關!楊月嬋恨恨地想。
未名湖的風越吹越冷。這段不快的回憶,又一次聚上心頭。為什麼,在北京就是這麼不順?一連遇上兩個這麼不靠譜的男人?還有兩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兩個都莫名其妙視她如情敵的女人?兩個傻帽女人?
培訓課上完,還是不想工作也明知找不到好工作的楊月嬋,看著身邊她看不起的那些人,尋思著要離開北京了。
北京的冬天越來越冷,冷得透心涼、寒徹骨。
哥哥李望的攻勢越來越強烈,這似乎成了這個冬日裡楊月嬋唯一的溫暖源。畢竟,目前隻有他的愛意,讓人感覺最單純,讓人感覺簡單可觸摸。
楊月嬋把自己想要離開的想法告訴冬兒。冬兒雖然不舍,但亦表示理解和支持。
北京的冬天真的很冷。楊月嬋把有限的有用的家當留給了冬兒。把所有在北京買的書都寄回了家。請舍友們吃了頓離彆晚餐。
第二正式離開的時候,舍友們沒有一個出來送她的。冬兒等在門口,搶著拖最重最大號的行李,讓楊月嬋自己背個背包提個小袋,冬兒還買了好多吃的,硬塞給楊月嬋。
火車臨開前,冬兒拖著行李箱陪著楊月嬋奔跑,因為眼看就要誤點了。冬兒邊跑邊流淚,楊月嬋回頭,看在眼裡,連最後抱抱冬兒的時間都沒有,跑到車箱門口,隻管悶頭接過行李箱轉身就往車箱裡走,冬兒不能再上去送行,隻能站在外麵等。
北京的風,真大。
楊月嬋好不容易擠到她的坐位,安頓好行李箱,剛坐下,火車就發動了。偏過頭,看見冬兒正站在自己窗下,一臉淚花地笑著,對楊月嬋揮著手。隨著火車一點點移動,冬兒的肩開始聳動,哭得越來越曆害,手不停地抹眼淚。
風越來越大,把冬兒的圍巾吹得飛舞,衣角也翻動,冬兒越是哭,火車更越是開得快。
楊月嬋終身難忘冬兒的奔跑,隨著火車邊跑邊哭邊揮手,圍巾、衣角在風裡飄揚。楊月嬋看著此刻的冬兒,淚如泉湧,泣不成聲。她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說走就走了,留下冬兒妹妹一個人。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北京,沒有她的容身之地,或者說,她就沒有勇氣在北京闖,讓她如何闖,她一個破大專畢業的沒有自信的姑娘,在這人才濟濟的都市裡,怎麼拚得過彆人?讓她像那位大姐那樣的活著嗎?不!
但,冬兒有勇氣。她願意在北京熬著,一個人。這一點,楊月嬋非常佩服。
但,佩服歸佩服,楊月嬋似乎在一年之內,便耗儘了對北京曾經的幻想,耗儘了對北京膚淺的愛。
此刻,她隻想奔到另一個人的現存的溫暖的懷抱,獲取最真實的安慰。這個人,便是哥哥李望。
“冬兒,我還會回來的。我將來一定爭取再回北京。你要照顧好自己,平常沒事兒,咱姐妹一定要常聯係。”楊月嬋給短信給冬兒。
“嗯。你也要好好兒的!不管你還回不回來,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姐姐!我一輩子也不會忘。”冬兒回複。
“我一定會回來的。相信我。”楊月嬋心裡默默念,她還是希望將來考研能考進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