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皇者開辟的國度方才可以稱之為皇朝。
餘者,無論是多麼驚才絕豔的生靈,都隻能退稱王朝。
大虞皇朝,這個國號一出,便使得四海八荒震動。
它並不強大,甚至可以用苟延殘喘來形容其在封天絕地時期的狀態。
但它代表著一種無上意誌,那是虞皇意誌的體現與延伸。
以一己之力,終結近古動亂,封天絕地八百年,萬族生靈臣服。
又以一己之力,彙聚人道氣運,以身代天,開辟古今第一盛世。
這就是大虞皇朝的締造者,虞皇,姬虞。
即便是古老的神秘強者,也要由衷的對這尊末代人皇心生敬畏。
“長公主……”
“姬靈槐……”
一聲聲呢喃,不同族群的語言,自虛空最深處輕輕回蕩。
“她是虞皇的親女。”
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長歎。
一尊皇血成聖,戰力難以估量。
更何況是虞皇的親女。
有太多眸光在彙聚,不約而同的蹙起眉頭。
變故,一樁接一樁。
本應死去的存在相繼複生,不應出現的存在接連出現。
儘管隻有十七人,但卻築起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巨牆。
擋在燕然邊關之前,擋在悠悠人族之前。
局勢,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姬靈槐腳下生蓮,大道寶光在綻放,鋪就一條鮮花遍布的璀璨長路,直達燕然邊關。
她輕輕踱步,身影搖曳著自虛無中走出。
血色的長裙就像是玫瑰花一般盛開,明媚而動人,光照億萬河山。
她眉眼如詩,紅唇如畫。
修長的裙擺懸停於璀璨道路上,拖出長長的倒影。
雙腿光潔如玉珀,萬種風情,卻又莊嚴神聖。
沒有任何生靈,敢以褻瀆的目光向其注視。
隻有仰望與傾慕。
燕然邊關外,寂靜無聲。
十六尊聖人很是默契,同時向左右兩側分開。
正中央留出唯一一張座位,在爛漫的花雨中,姬靈槐翩然落座。
沒有任何人對此產生絲毫異議,就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儘管其餘十六人中,是上古至高聖地的聖子與聖女,是中古超然王朝的雄主,是中古點亮聖地餘輝的希望,是現古新生代勢力白玉京中的第一尊人族聖人。
但無論是誰,都應對皇者後裔抱有最基本的尊重。
“大虞皇朝……”
“長公主……”
場中聖人的眸光在流轉。
他們沉睡了無儘歲月,隻為等待這一天的到來。
對後世,對現古,並沒有更多了解。
但在這兩個尊號中,他們能夠讀懂一切。
後世有皇者證道,開辟皇朝,是名大虞。
而這位,便是那尊人皇的親女。
相當之罕見。
因為上古時期的兩尊人皇,雖然結有道侶,卻並未有子嗣孕育。
宋祁不斷擂動著戰鼓,隻感覺雙眼愈發的模糊了。
他了解虞皇封天絕地背後的真相,其代價就是虞皇的所有血脈都將受到天道“詛咒”,再也無法修行。
而姬靈槐便是在那一刻,走上了一條從未有人成功過的道路。
虞皇傳下了一門秘術,號九轉天功。
九次轉生,失去記憶,失去自我,最終在第九世醒來,九世歸一,找回一切。
而自身也會隨著這種歸一,洗去不應存在的一切,並且徹底超脫原本的自我。
但世間本無輪回路,所以古往今來,便從未有人成功。
宋祁不知道姬靈槐經曆了什麼,也不知道所謂的九轉天功。
但宋祁知道,駱靈槐幼時曾經遭遇過怎樣的苦難。
彆人家的皇血,都舒舒服服的躺在封印中,等待著黃金大世的到來。
而她,卻為了擺脫詛咒,不得不走上不歸路。
失敗,一切化為烏有。
成功,也不過是人族的一張底牌。
哪有皇者,會將自己的骨血當做底牌來使用?
虞皇不單是獻祭了自我,同樣獻祭了子孫後代八百年。
“既要論道,那便開始吧。”
姬靈槐眸光淡漠,掃向異族一百零八聖。
她雙眸中燃燒起燦爛的金色聖輝,威壓如高山,如大海,讓不少異族聖者下意識的偏過頭,不敢與其直視。
同為聖,亦有天差地彆。
“人族,當真狂妄!”
“不過十七人,便要與我等論道不成?”
長桌中央區域,一尊異族聖者冷笑。
他周身的神光退去,露出真身,通體璀璨,宛如星辰一般浩瀚。
這生靈的威勢很昌盛,絲毫不避諱姬靈槐的目光,與其對視。
僅僅是眸光在碰撞,便讓虛空出現一處處斷裂點。
很難想象這究竟是怎樣的偉力加身。
“一百零八聖,不過土雞瓦狗。”
明絕塵身上燃燒起蔚藍光焰,卻不帶給人絲毫溫暖,如同億萬年的寒冰。
時間與空間都在被凍結,無儘的霜華噴湧。
“摘你頭顱,如拔草芥。”
在其身旁,被稱之為五絕鎮獄的王道神兵發出長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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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偉力浩瀚,震動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