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從山寨開始!
爭吵不一定要大聲,也可以無聲。
清風寨聚義廳,一群皺著眉頭的勁裝大漢圍著場地中的擔架,注視著擔架中躺著的男人。
大漢們的臉上滿是悲痛,眼中隱隱有淚水浮現,少數人甚至哽咽,可他們相同的是嘴角隱隱有一絲竊笑。
大漢們偶爾互看幾眼,仿佛在說寨主之位穩了!
看望過後,大漢們散去,留下兩個為首之人,其中一人身後一大堆小弟,另一人則孤零零。
兩人中間的擔架裡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漢子,被孤零零那人診斷為全身骨骼儘斷,隻剩一口氣。
這群人雖然表現得很痛心、很關心,可他們沒想著救治,卻在無視、放任漢子的生命流失。
快領盒飯的漢子是清風山現任山代王、代王的便宜老爹代勝,為了兒子下山收過路費付出慘重代價。
這不,治療兒子昏迷不醒的藥沒收到,小錢錢也沒收到,而自己馬上要交代了,往日稱兄道弟的兄弟們卻把他當空氣,心裡那個滋味啊。
要是清風寨富裕,這些人爭產業還有點搞頭,可清風寨並不富裕,爭來乾嘛?
哈···呼···
代勝極力呼吸,大張著嘴,他想說話,其他人沒給他機會,他被無視,眼看這口氣就快沒了。
空氣中火花閃電乍現,眼神交流四溢著殺氣,場中氣氛特彆緊張。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寨主的傷太重了,我治不好,少寨主又昏迷,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群龍不能無首,我們應該推舉出一位武功高強、足智多謀之人為新一任山寨之主,才能帶領大家過好日子!”
孤零零的那人說話了,他是青年,書生打扮,麵無表情,長得白白淨淨,看著很是英俊,搖著紙扇,扇子上畫著一座山,山下一條河,當空一輪圓月,上邊還有一首詩清風扶山崗,明月照大江。
他叫李明,是清風寨的狗頭軍師,扇子上的畫是他畫的,詩也是他寫的,這樣才能彰顯出軍師獨一無二的尊貴品質。
“哼!”
另一個肩膀上有三根杠的大漢冷哼道“軍師不就是武功高強、足智多謀之人?想當寨主想很久了吧。”
話音一轉,大漢不屑道“就憑你?彆以為你是軍師彆人就服你,你也不想想寨子能有今天誰的功勞最大!”
“臉皮要厚到何種程度,才能說出這樣的話?”大漢指著李明,轉頭對圍觀的小弟們說,“他李明,策劃了這次行動,結果呢?”
大漢轉了一圈,看著若有所思的小弟們痛心疾首道“結果大哥深受重傷,生命垂危!兄弟們也是死傷慘重!而他李明無恥之極,不想著兄弟們的死活,卻想爭奪寨主之位?”
“試問,這是德高望重?還是有勇有謀?”
“還是說,這是一場陰謀?針對寨主的陰謀!”
要知道蓮花商會可是青山鎮上一等一的勢力,清風山除了清風寨,沒有人去找他們收過路費。
當山賊要是沒點眼力勁,墳前草早就三丈高了···哦不,是屍體早就被野獸啃成白骨了。
三根杠大漢叫代勇,清風山副寨主,與代勝是出了五服的遠親。
此刻的代勇一臉正義,說得是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陰謀論’引起小弟們的廣泛議論,局麵漸漸不利於李明。
“除了你以外,大家都是寨子的老人,跟隨大哥拚了老命才拚下今天的局麵,你不過才來一年就想當寨主,也不看看大家同意不同意!”
代勇說得頭頭是道,恨不得把軍師妖魔化,他的機會就大了。
李明威望不夠,而他代勇就不一樣。
代勇跟著代勝出來闖的時候,清風寨還不知道在哪呢,那時候身邊就五個人,其他三個早在立業之初就掛了,還沒來得及享受勝利的果實。
如今代勝將死,代勇的威望最高,唯一的阻礙他登上寨主之位的就是‘新人’軍師李明。
清風寨原本有三百來號人,一夜過去人數驟減一半,除開後勤和老弱婦孺,能打的隻剩下不到五十人,可謂損失慘重。
這責任肯定不能推到代勝頭上,隻能推給李明。
給他把高帽子戴上,還要多戴幾個,代勇才能順利當上新一任寨主。
至於少寨主代王,至今昏迷不醒,醒了也不礙事,就憑他三腳貓的功夫,外加飛揚跋扈的性格,誰理他。
老人們死的死,傷的傷,沒人能阻止代勇,他膨脹了。
暫且壓下興奮,代勇沉聲道“兄弟們,大哥快不行了,我很悲痛!而他李明,當年落難時被大哥所救,念在他有幾分才情的份上,大哥好心收留了他,還給他軍師當。”
“如今呢?寨子目前處於空前的危機中,我們的軍師大人卻隻顧著爭權奪利,是為不忠!”
“少寨主昏迷不醒,軍師大人毫無顧忌,毫無感恩,是為不義。”
“兄弟們死傷慘重,軍師大人是寨子裡唯一通曉醫理之人,卻不想著救治,是為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