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沒有等待那已經不可能的結果,他找來了紙筆,非常認真的在臨摹那一隻隻眼睛,完全一副狂信徒到了聖城的樣子,恨不得要把這些艙壁挖下來。
絡腮胡子不敢走開,他找了個板凳,想坐在那裡等,卻被醫生一腳踹開了,然後翻過了凳子,下方同樣畫有一雙眼睛。
這下,絡腮胡子更是哪裡都不敢碰了,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那些血畫的眼睛能讓醫生如此癡迷。明明看上是那樣的恐怖,甚至讓絡腮胡子這個自詡有著部分維京血統的男人,都不敢直視。
這個房間中隻有他們兩個人,其餘的人都被醫生遣散了,但是絡腮胡子卻感覺自己四周都站著人,看不到他們,也摸不到他們。
但是,就是那種當你閉上眼睛,有人將手指伸到你眉心的時候,你依舊能有十分難受的感覺一樣,他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向他發出危險的信號。
告訴他,這個房間裡,還有很多人…
後來,過去了一段時間,醫生一直也沒能破解這些眼睛的奧秘,他積勞成疾,病倒了,以至於修養了近一個月的時間。
再後來,他就拿到了新的名單,絡腮胡子不知道醫
生究竟是從哪裡得到的名單,但是他隻是一個手下,要做的也隻是完成醫生交給他的任務。
醫生這次準備的十分充分,在修養的這段時間內,他並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將上一批孩子中各項記錄都整理了出來,再接收這一批孩子,他有十足的信心。
而這些孩子中最重要的,就是同樣被命名為z的
ody,也被醫生安排到了同一個房間。絡腮胡子在看到
ody的那紫色的眼睛的時候,其實也是有些畏懼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直接人間蒸發了呢。
他不知道醫生的計劃,而
ody也同樣不知道,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是表情,都被觀察著,記錄著。
而當絡腮胡子聽到z說這個房間裡有人的時候,心中那久違的寒意又一次充滿了全身。當時的他,也隻是有那種感覺而已,就像他現在站在門口,就感到一股寒意,正在從房間中滲出。
ody的臉上寫滿了驚恐,難道他真的看到了那些人,難道…那些孩子,一直都在房間中?
絡腮胡子向房間裡看去,那些眼睛全都在原來的位置,沒有發生過任何變化。
可是,醫生曾經叮囑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讓
ody從這個房間離開。
天知道醫生到底有什麼安排,有什麼底牌,他難道就不怕
ody身上同樣發生詭異,然後所有孩子又一次消失嗎?
看著
ody苦苦哀求,絡腮胡子還是一甩手將他丟進了房間中,摔在地上咚的一聲響。
ody來不及喊疼,身體的痛苦遠遠不及恐懼的力量,他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又一次向著門跑去。可是,絡腮胡子已經將門關上了,他隻能隔著窗向外看到絡腮胡子貼在窗前的大臉。
聽著
ody絕望的哭嚎,絡腮胡子臉上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有些同情,有些煩躁,又有些驚恐。
ody死死的抱著自己的雙臂,顫抖的牙齒咬破了嘴角也沒有察覺。他是那樣的害怕,努力的將自己蜷縮成球,也不能幫助他帶來任何安全感。
絡腮胡子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幾乎已經聽不到了,對於
ody來說,此時就連窗透進的那一絲淡淡的光芒,也透著無儘的冰冷。
他一動都不敢動,他感到那些人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那些看不到的手,已經摸上了自己的後背。周圍忽然響起了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是…液體滴落的的聲音!
他抬頭看去,卻發現正對著自己的那雙眼睛,原本早已經凝固成痂的血眼,此時卻變成了剛剛畫上去般的樣子。
那一筆一畫,都在泛著妖豔的血光,空氣被一股濃鬱的血腥味道所充斥。
不,那並不是畫的,從那血眼當中,分明就是在向外湧出鮮血啊,一條條鮮紅的血線從瞳孔中流淌而出,順著牆壁滑落,整片牆壁都被鮮血所浸染。
“你,在害怕什麼?”
那聲音,聽上去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