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臣!
“哈哈哈!諸公莫急,待吾飲上一樽,與這潑皮分說!……兄長,今日安不得不飲!”
張安看似穩若洪鐘,實則後腳發軟,若無二兩酒興,他可鎮不住這眼前的場麵。
“來人,取美酒。”
匪徒勢大,烏泱近千人,高舉的火把將院落照如白晝,莫說是個十五六的兒郎,就算常年走江湖的張世平也覺得膽寒。
如今這種情況是騎虎兩難,張安既然已經站了出來就不能退縮,不然在這些蛾賊心中更沒有說服力。
“為兄親自與你斟酒。”
張世平將酒樽交給張安,其間能感受到張安手掌間的劇烈顫抖,但張仲定眼神依舊鎮靜,目視前方。
“咕咚!”
張安飲了滿滿一樽後麵色紅潤,將酒器就扔在了地上,轉身直視三碾子的雙目。
“張家酒徒,你還有何臨終遺言?”其實三碾子剛才準備背後偷襲張安,但被身旁的流民拉了下來,由此可見蛾賊心中也起了動搖。
“我有一言,請諸公靜聽之。上古有言法不責眾,今日諸公因倒懸之急而奮起反抗,其間多處情有可原,朝廷仁義絕不會施罪於諸位。如若諸位不信,我張家可做擔保,定保諸位無虞。”張安信誓旦旦的說道。
“哼!朝廷仁義?你休要在此處說大話,如果真的仁義,我們豈會無路可活,另外你張家又不是士族,憑什麼在朝廷為我們擔保?”
三碾子也是在大賢良師身旁聽過道傳的人物,其間脈絡梳理得十分清楚,看似天衣無縫。
“諸公可聽到他所說這話,朝廷仁義與否我等暫不做定論,既然我張家不是士族,立身田地全是良心錢買賣,你為何要趨眾來屠我滿門,究竟是大義凜然為了百姓,還是私心作祟圖我張家銀錢?這於情於理你如何說辭?”
張家二爺生得一副利嘴,這字字如刀,刀刀紮心,三碾子被問的連連後退,其餘黃巾也望而生畏。
“我……如此瘟病之世,黎明疾苦,張家既然有銀錢,理應……理應幫助百姓。”
三碾子學識不過米鬥,今日起事也是張角安排,他的確懷有私心想奪取張氏錢財,所以麵色尷尬,詞窮無語。
“我張家定然相助,現在問你是何居心?還不速速道來。”張安再次言語逼迫,流民紛紛怒視這個居心叵測的貪婪之徒。
“我……我……”
三碾子哪裡能料到形勢一轉,身後這群流民竟然和張家酒鬼站在一個陣線上,此時想退已無路可退。
“再不言語,小心我將你斃命當堂。”
張安抽出腰間佩劍,本想嚇唬一下這個三碾子,讓他日後不敢再來府上鬨事。
誰知張安腳下石頭庭院不平整,再加上他喝酒迷糊,一不小心向前撲了兩步,那鐵劍直入三碾子的腹部,鮮血流淌滿地,頓時結果了他的性命。
“噗!”
張安將鐵劍抽出,血水順著衣袍滴落在布履上,一眾匪徒失了頭領,再無半點戰意,紛紛跪地祈求張家醫病活命。
“二弟,二弟。”
張安似乎聽見耳旁有人在叫他,但眼前被血障遮住了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快扶二爺進去休息。”
張世平命人將張安架入房間,隨即安撫跪地百姓,再次承諾眾人會依照約定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