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臣!
且說華雄領兵折返陽平關時,楊昂已用土石夯填內關大門,關樓箭如雨下,涼騎難靠近城牆一步。
“哈哈哈!華雄將軍莫要枉費力氣,且束手就降吧!興許師君還能饒爾一條性命。”楊昂立於關上朗笑,打壓敵軍士氣。
“呸!叛逆之徒,奸佞小人!朝廷定將爾等碎屍萬段。”華雄拿起馬背長弓,抬手一箭正中關上張字旗。
“放箭放箭!”楊昂急退兩步,不敢再露頭,陽平關樓第二輪箭雨再起。
“全軍撤退!”
華雄折走定軍山穀地,向馬騰稟明陽平關守況,馬騰無奈隻得就地紮營,暫緩奔波,修整士氣。
時見中軍帳,馬騰與華雄諸將議事。
“我軍已被漢中狡詐惡徒所圍,諸位可有良策破敵?”
軍中將領各有擅長者,有些善謀,有些好勇,馬騰是有名的形勢之將,善於正麵突擊,較量廝殺,無論是在涼州為亂,還是三輔地做守,馬騰都是予以敵軍痛擊,正麵瓦解敵人攻勢,這樣陰謀圈圍非他所長,亦是第一次遇到。
華雄聞言低頭不語,己方已經錯失了攻取良機,如今陽平,定軍,天蕩都得喘息,無論朝廷大軍強攻哪一方,其餘兩地守軍皆會襲擊擾亂,漸成死局。
“諸位為何不言!”馬騰麵色略顯憤怒,隻覺這些將領心中在笑話自己。
“將軍,強攻隻會徒耗兵甲,不如據守待援。”華雄給出了一個下下策。
“四萬兵馬取不下一個陽平關?若空耗糧儘,隻有死路一條。”馬騰至今覺得隻要打開陽平關,大軍便可逃出升天。
“將軍,大軍據守,漢中卒仍有忌憚,若是分兵消耗嚴重,隻會加快漢中卒滅營的步伐。”華雄搖頭說道。
“不可,坐以待斃是兵家大忌,本將願戰死,也不願困亡。”馬騰拒絕了據守之策,拱手送出主動權,非馬騰行軍的作風。
“將軍若真想死戰,那就集結主營,再走定軍山,引陽平,天蕩兩地伏兵來援,與漢中卒同歸於儘。”華雄選擇據守其實是相信陳道,但從軍略出發,馬騰的選擇並沒錯,不能讓漢中卒占了主導,背水一搏方有生機,畢竟陳道人至此刻還未露麵。
“本將即刻下令,全軍再攻定軍山,殺入南鄭城,本將要親自擰斷張魯頭顱!”馬騰強行給將領加了士氣,即便深陷重圍,主將絕不能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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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斜陽,見定軍山。
林間多有火光,滾滾煙塵彌漫,遍地可見伏屍,盔甲刀戟散落一地,羽箭鋒刃遍插焦木,隻道戰場無情,命如草芥。
時見斷腿米教卒艱難向山南爬行,血色麵容看不出年歲,雙手烏黑,指甲間灌滿木屑泥漬。戰事初來人人奮勇,刀劍殘軀方才後怕,憶起妻兒老母,隻想活得性命。
“噗!”
一記長戟貫穿了殘軀卒的後背,此卒扭動間猶如蟾蜍,蹬腿挪動不足二寸,直挺斃命。扶風卒心笑此人像個蛆蟲,但放眼望去,遍地哪有高貴,人人皆是被戰事碾踏的蟲兒。
一日鏖戰,朝廷大軍未能攻破定軍山防塞,退回山穀休整。
話轉天蕩山主營,閻圃坐於木案前,看著手中軍報,楊任初做統計,僅一日之戰漢中折了六千卒,士氣低落。
“都督,此間皆悍卒,我部兵甲多心生畏懼。”箭矢耗儘隻剩肉搏,無論是涼州營,還是扶風營戰力遠勝漢中卒。
“漢寧初定,兵甲多是新募,涼騎天下聞名,不敵也屬正常。令張衛攜天蕩一萬守卒赴定軍山隘寨,不惜代價困住馬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