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兄弟倆，買了車票，坐上第二天的班車前往省城。
李博明還是第一次離開生他養他的地方，難免有些新奇。
而李博然卻不是第一次，他曾經跟同學去過一次省城，雖然那時年少輕狂。
跟同學打賭自己能從省城的滇池一邊遊到對岸。
想想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李博然回憶著當年的趣事，而李博明則是看著一群半路上車的人，將自家的雞鴨抱了上來，就坐在他隔壁。
車上的味道瞬間就豐富了起來。
雞鴨屎味，還有各種腳丫子味，簡直一個酸爽。
最可惡的是，有人嫌車裡味道不夠，還抽起了煙。
李博明卷了兩坨衛生紙插入鼻孔，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扭頭看他哥，竟然看起了書。
乖乖，他啥時候帶了一本書，他咋不知道。
李博明湊近了一看，發現他哥看的竟然是高中課本。
這高考都停了那麼多年了，他竟然還看書乾啥。
“哥，你啥時候這麼愛學習了？”
李博然不說話，繼續看自己的。
好吧，他就知道他哥有事從來都不說，罷了罷了，他還是安靜地睡會兒。
客車緩緩地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行駛，這個時代，很多公路都是坑坑窪窪的。
隧道也不多，導致本是不太遠的路途都要七拐八拐，彆人說的山路十八彎就是如此。
時不時地會看到有客車在路上拋錨，一群旅客推著車走的場景。
汽油味特彆重，伴隨著雞叫聲。
李博明人生中第一次出遠門，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導致他後來坐車都有陰影了。
車子顛簸地離開，彎道也多，一直將人甩來甩去的，車上的人一下往左邊靠，一下往右邊靠。
這個時候就連小孩都乖乖地坐好，可不敢亂跑。
所有人全神貫注地盯著前方，就怕司機技術不好，給他們甩到溝裡去。
李博明還想睡一覺，根本沒辦法睡，他一路都是捏緊了左右兩邊的扶手。
腳趾頭扣地，心跳到飛起，哪裡睡得著。
李博然看他如此緊張，笑道：“你要是一路上都這麼坐著去，我怕你還沒到省城就把自己給嚇死了。”
李博明有些囧，“我這不是第一次坐這麼遠的車，有些不適應。”
天知道，公路這麼爛，還山路十八彎呢，這頭都拐暈了。
突然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傳了過來。
李博明扭頭就看到一人提著袋子吐。
嘔。
他也快要吐了。
那股子酸爽的味道，加上視覺的衝擊，李博明想吐，李博然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從褲包裡掏出一個袋子，塞到他懷裡。
嘔！！！
車裡就聽到他兩人嘔吐的聲音。
糟了老罪了。
吐完，還得來李博然的一陣嘲諷。
“下次再喝酒掐斷你的脖子。”
李博明？
“你是我哥嗎？我都吐成這樣，你不關心我也就算了，還要掐斷我的脖子。”
李博明隻覺得心塞得很。
這哥哥不能要了。
李博然不說話，一臉嫌棄，甚至還將窗戶開得很大。
好吧，他就是顆小白菜。
……
邊境線。
尹棉他們坐這車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總算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