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酒樓多聚秀才讀書人義憤填膺地抒發內心的鬱悶,大肆批判張家張老太太。
說她弄得城內人心惶惶。
說她一介婦人,應待在家中,相夫教子,紡線縫補。
當然,這些人也不敢真的當眾去說,皆是在酒樓香間,酒後小聲批判。
畢竟張老太太之德行,可是被聖上誇讚,並且賜字了的。
錯不了,也不能錯。
這可是獨一份的龍恩。
沒人敢和皇上叫板。
洛錦意當然也知道了此事。
不過她雖然料到了張家會因此事生意上更加紅火,卻沒料到當今聖上會嘉賞她外祖母。
甚至讓貼身內監親自來送。
真的給足了體麵。
所有人都覺得,她外祖母得了天大的好處,是祖上冒青煙了,可沒人知道……這一切,也都是她外祖母應得的。
她外祖母,是這世上最聰慧,最有膽識有見識的女子。
上輩子,若不是外祖父陷害,她的外祖母豈會那樣死了。
如今,外祖母把握了時機,得了聖上誇讚,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她也會養好身子,讓外祖母歡喜。
外祖母說,她最大的期望就是她身子康健。
這一世,她定會叫外祖母如願。
喝了一口香甜的花茶,洛錦意眉頭緊了緊。
是有些涼了的。
紅玉最知道體貼人的,見狀立刻上去換了一壺溫熱的。
她的身子喝不得涼的茶,所以外麵時時都有熱的備著,替換著來。
這邊紅玉給洛錦意斟了一小杯茶,月枝就火急火燎地從外麵跑了過來。
“姑娘,我剛才給你取料子的時候,看了會兒子戲。”
紅玉遞給了月枝一杯茶,讓她潤潤嗓子再說。
月枝一向是最不會品茶的,好些東西都似牛嚼牡丹一般,根本不品滋味,囫圇吞棗地往肚子裡麵咽。
猛地喝了一口,她才拿著帕子往臉上糊了糊,說道:“我也是趕巧了,在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群敲鑼打鼓的人,抬著好幾個箱子朝著田大人的府衙門上去了。離近了,仔細看才發現領頭的是和我們張家對乾的董老爺子。”
“旁邊還有董家家仆吆喝著,說董家老爺子心善仁厚,體恤民生,回饋父老鄉親們,要給朝廷捐錢挖河呢!”
洛錦意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董老爺子,最會學她外祖母的。
外祖母開酒樓,董老爺子也跟著開酒樓,她外祖母開胭脂鋪子,他也跟著對門開了一家,就是在京郊開染坊,他竟緊隨其後,開起了染坊做生意。
他是極好學的一個人。
也是個有頭腦見識的生意人,先前也和外祖母爭著捐款,不過是沒想到田大人這一層難處,沒有先下手為強罷了。
不過,當下捐款,不過是浪費銀兩,得不到什麼好處了。
即使那些董家小廝下人們喊得再賣力,誇得天上有地上無,應也是無用了的……
果然,接下月枝眯眯地開口繼續說道:“旁邊的百姓可是不似誇咱們老太太那樣誇他,還有人嘲諷說,不過是看張家得了好處,他才來捐銀子的,早去哪了……”
洛錦意喝了一口茶,平複了心思。
上輩子,她的外祖母,也被人罵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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