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麵傷感中又帶點不言而喻的滑稽。
“我就當老鄭在這兒,我作為這門親事的見證人多事先來個鴛鴦配,阿允與甄兒正好同歲,又是兩家裡的老大,我認為他倆青梅竹馬,門當戶對,乃天作之合。不如就你家甄兒定給阿允吧,你說是不是啊?老鄭哥哥!”
穆老爺以茶代酒對著書詢問,扭頭又恭敬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莫問子相互敬了一杯,以示雙簧。
蕭老爺尷尬摳摳腦門,瞥一眼門廊三個圍早廂房外打量弟弟的三個閨女們:“我倒也不是沒和甄兒說起這事兒,若是你早來一步,單憑我們這兩張笨嘴皮子,未必說的過她那套家國情懷的大道理。”
“看老爺的樣子,怕是並未說通。”
莫問子一眼看穿。
“沒說通是事實,不過此事還有待商議,她們尚小少不更事,來日方長怕什麼?我家有三個閨女呢!給鄭家隨便來提親一個便是了!”
破罐破摔,舍我其誰。
“哥說的對極了,不妨事,等咱兩幺兒們滿月酒時,我與你一同商議此事,甄兒她們看著我這老叔叔的麵子上,定能給三分薄麵。你看,老鄭不說話,他也同意了。”
大風應景一吹,那本畫著鄭丞頭像的書啪一聲蓋倒在了桌上。
空氣一通沉默,最後蕭老爺寶貝地將秘籍攮入懷裡。
“老爺們這般火燒眉毛,急於成事,卻似乎忘了誰才是真正戲中人。”
莫問子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世間最難預判便是情之一事。逝人已矣,所立誓言便自當作廢。常言道萬事不可強求之,老道勸老爺們一句,兒女之事還是順其自然些吧。”
“道長說的確實在理,世事難料,子女們的事我們大老爺們的確實不想過多置喙。可鄭家為朝廷付出至此,換得我們安享度日,實在心存愧疚,大丈夫一諾千金,這待百年後我等如何對天上的老鄭交差?”
“父親大人現在應該想想怎麼向母親交差吧!”
穆老爺完全忘了還有一個自家老幺剛落地。
隻見穆家三子左等右等不見父親回府探視四妹妹,便氣呼呼帶著穩婆和鏢師找來了。
“你們三個書呆子怎麼一塊兒來了?”
“我等已在府中久候父親大人‘多時’,無奈之下這才前來叨擾蕭叔叔。”
不等父親反應過來,三人恭敬地先朝蕭老爺和莫問子行了個禮。
帶頭質問父親,十三歲的穆家長子穆顯,一字一句都溫文爾雅,但加重氣息的語調明顯帶著興師問罪。
他像縣衙堂上剛正不阿的青天大人,左右兩側分彆站著穆家二子穆仲和三子穆逅像是師爺和捕快。
他們圍著穆老爺直挺挺站著,身後跟隨的兩名鏢師就差沒喊“升堂”了。
“我一個鏢局大當家,又不是富庶權貴的叫什麼父親大人,叫爹就行了!”
“聽聞蕭叔叔今日與父親同日得喜,晚輩們特送上父親親釀的兩壇冰鎮青梅酒,薄禮喜賀,不請自來。”穆仲示意鏢師將兩壇酒擺在桌麵。(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