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醉漢意見達成一致正想動手,其中一人忽然想到什麼便中止了動作猛拍腦門一記。
“啐!老大。咱們忘了這小子的身份了,若貿然將他賣了去,人若是逃出來進宮告狀咱們絕對要掉腦袋!”
“忘了他是娘娘們的娘家人,這可有點棘手,那不然你覺得該如何?要錢還是要命,咱哥倆可得斟酌好。”
“那是自然,錢當然要但可彆把咱倆小命給搭裡頭。”
夜下兩人影子在低首附耳,最後一人冷冽地做了個橫抹脖子動作。
另一人思索猶豫:“大過年的,你確定要這般做?”
“老大,還顧及什麼過年啊?保命要緊,咱們剛來吳州城本就麵生不會有人認得的,得解決了以後再弄成個被劫財滅口的模樣,論他小小的吳州縣衙也沒本事敢查上宮裡來。”
“那也隻能如此了,哎真晦氣,遇上這小子算你我倒了血黴。今個當提早送他一程。”
“誰叫他是娘娘的人呢,我等我們動手,他日若蕭家倒了他也難逃一死。可惜了,趕緊動手吧!”
兩人正在定奪的當下,牆角裡衣著單薄的蕭澍被凍醒了。
忍著頭疼聽到對話感到危機逼近,他扶牆艱難站穩後拔腿就朝胡同外的光亮處衝。
無奈吃虧在體型與體力懸殊,加上手腳被凍僵一時很難行動靈活,沒炮兩步就被人狠狠踢中背脊趴在雪地上,繼而被有力的腳掌摁壓住一雙腿腳。
“無恥之徒!放開!”
接著他人被蠻橫翻轉過來,一人騎坐在他身上用全身力量壓製在雪地裡掙紮揮舞的四肢。
像待宰的羔羊,一天之內兩次被人欺壓的羞辱和恐懼溢滿身心。
相較穆顏隻隨便揍兩下屁股的小打小鬨以示懲戒,現下兩人一舉一動都要致人於死地的狠絕。
“老實點,大過年的老子沒興致耗在這冰天雪地裡太久。早些上路公子就少點折磨,誰讓你遇上咱倆呢,下輩子投胎還是當個庶民平安些吧,彆長得個狐媚樣還到處招搖!”
殺意隨目光鎖定蕭澍,兩尊高壯的身影此刻背光亮籠罩著。
昏暗中隻感覺一人在頭頂製衡著雙手,另一人雙膝壓住他的雙腿。
一雙冰冷的大手像是荊棘麻繩纏繞頸脖並收緊。
渾身有種似曾相識的無助感,腦中回想到的是當初在穆顏手裡瀕死的小白鹿絕望的眼神。
恐懼和混沌的大腦,從抱著小白鹿的雙臂往上遊移,閃過那個唯一能夠拯救自己的紅色光影,戴著一頂熟悉不過的虎頭帽。
“顏大虎快點來救我!”
他空洞的雙眼望著無際夜空,扯著嗓子無意識地叫喊數遍。
“啐!瞎喊什麼老虎財狼的!就是喊先祖奶奶也不頂用了!”
隨即,一雙厚如城牆的厚實大手覆蓋住他的口鼻,脖子加速收緊的力量。
他瞳孔迅速擴大,四肢僵硬動彈不得,凝聚在胸腔的冰冷空氣驟然扼止。
無濟於事的抵抗最終因為胸腔空氣的稀缺,不斷收縮的瞳孔裡尋不到獲救的光亮,全身知覺在被扼殺中漸漸麻木冰冷。
眼前兩道黑影粗重氣息地噴在他臉上,他卻再發不出一點兒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