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
顧南音陪顧傲霆下棋。
秦姝去衣帽間給秦野拿衣服。
一包一包的衣服拎出來,有男式的,有女式的,還有幾套嬰兒衣服,一看就是給孩子準備的。
秦野盯著大包小包的新衣服,心裡酸溜溜的。
兒行千裡,母擔憂。
母親嘴上不說,心裡卻一直記掛著他。
秦野道:“我和鹿寧暫時不要孩子,嬰兒衣服買早了,拿給南音吧。”
“衣服買好了,孩子就會來找你們。你回一趟京都不容易,南音離得近,什麼時候買都行。”
秦野不再推辭,盯著秦姝的眼睛,“和老顧重歸於好,過得開心嗎要是不開心,就彆勉強自己。”
秦姝淡淡一笑,“還行。”
秦野默了默,“還有沒有解不開的結我幫你。”
秦姝默了默,抬眸看向窗外幽深的夜色,緩緩道:“你外公重病需要捐腎那次,我當時懷著北弦,好幾個月了。顧傲霆不讓我捐,把我關在家裡不讓出門,我挺恨他的。但是看到北弦,又覺得他的做法,好像也不全錯。我打掉北弦,給你外公捐腎,你外公不可能百分之百會活下來,北弦卻是真的沒了。”
秦野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抓著褲子。
秦姝眼圈泛紅繼續說:“顧傲霆把秦家產業據為己有,我一度十分痛恨他。現在想來,我擅長藝術設計,卻不擅長商場爾虞我詐。如果秦家產業在我手裡,十有**會被競爭對手蠶食,化為烏有。你外公一直是個深謀遠略的人,當年讓我嫁給顧傲霆,自有他的盤算。隻不過,他千算萬算,沒算到藺家那麼陰毒。”
秦野手握成拳頭,握得緊緊的。
指骨淩厲,手背筋脈儘顯。
緩了許久,秦野從褲兜裡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遞給秦姝,“好在蒼天有眼,藺老頭瘋了,藺成梟苟延殘喘,顧凜也進了監獄。”
秦姝接過手帕擦了擦眼睛,笑,“你和鹿寧一定要好好的,媽如今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這一對。”
秦野點點頭,“放心。”
嘴上說著放心,心思卻沉重。
一個小時後。
秦野和顧南音離開。
偌大的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顧傲霆走到秦姝身邊,拉起她的手,動情地說:“謝謝你小妹,謝謝你向孩子們解釋,還我清白和尊嚴。”
秦姝彆過頭,“彆自作多情。我是為了我的麵子,不想讓孩子們覺得我忍氣吞聲,委曲求全。”
顧傲霆心裡美滋滋的,“你啊你,明明心裡是愛我的,非得不承認。”
秦姝被麻得哆嗦了一下,伸手從旁邊桌上摸起一盒排油丸遞給他,“給,排油去汙,你值得擁有。”
顧傲霆接過來攥在掌心,忽然沒頭沒尾地來了句,“顧凜招了。”
秦姝眉頭一跳,“說得詳細點。”
顧傲霆垂下眼睫,“當時我派人去抓他,抓得急,很多東西,他沒來得及銷毀。警方去他藏身的地方搜,搜出裝有臨時卡的手機和變聲器。順藤摸瓜,查出殺手組織。刺傷雲瑾,暗殺阿野和北弦,都是他和他手下一手操作的。”
秦姝眼神漸漸冰冷。
顧傲霆小心地觀察著她的臉色道:“你放心,這次我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也派助理向相關部門交待過,不要看我麵子,一切依法行事,從嚴處理。讓那個不爭氣的逆子,後半生就在牢裡度過吧。”
秦姝什麼也沒說,隻是轉身上樓,進了書房。
抱著父親和母親的照片,她沉默地坐了大半夜。
顧傲霆杵在門外,一聲不敢吭,更不敢進去。
三個月後。
顧凜的案子由檢查院移交法院,進入審理。
雲瑾和顧謹堯的訂婚也提上日程。
訂婚禮在京都大辦了一次,去加州又辦了一次。
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訂婚禮辦得十分隆重。
聘禮由顧謹堯親自操辦,一億零一塊的彩禮如數奉上,各類金銀珠寶首飾堆成小山,八大件等傳統聘禮一樣不缺。
自小家境優渥,雲瑾不太在意這些物質上的東西。
她在意的是,顧謹堯。
早在醫院住院時,雲瑾就旁敲側擊地向醫生打聽過,她這傷,多久能和未婚夫同房
得知時間段和訂婚的日子差不多,雲瑾心裡那個美。
加州的婚宴結束後。
第二天上午,顧謹堯開車帶雲瑾去了一座海上城堡。
上世紀的歐式城堡,古色古香,尖尖的頂,層層疊疊的建築,被海水環繞在中間。
陽光細細碎碎地灑在城堡上,籠罩了一層金光,猶如聖光。
原來顧謹堯說的難忘的一夜,要在這裡發生。
雲瑾忍不住浮想聯翩,心潮澎湃。
沒想到直男浪漫起來,能浪漫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