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棟持劍之手曲臂在前,木劍劍尖斜指蒼穹,乃是金鼎派入門劍法的起手式,利防不利攻,確有根基。
隻是他目中凶狠,大喝一聲,竟是以防守的劍法遞出第一招,配合腳下疾行的步法,穿刺而來,既快且凶,劍尖指向段毅的心口位置。
縱然是木劍,且不含內力,若是被刺到,勢必要受些輕傷,因此台下的不少人都心中一跳,尤其是賀蘭月兒,猛地握緊手中的十煉劍,微汗滲出,擔憂不已。
不過段毅既然敢上台同阮棟比劍,自然不是孤高自大,木劍一刺一撩,直接將阮棟的劍法截斷,兩柄木劍半空中碰撞在一起,力道不小,發出一聲咚的悶響。
下一刻,段毅腳下步法前推,單手木劍半轉三十度角,磕開阮棟手中的木劍,反手一削,指向的乃是阮棟的咽喉,凶險之處不下於阮棟剛才那一劍。
不過與阮棟咬牙切齒的用劍不同,段毅使劍的時候,心中冷靜,目中平淡,單論心境,段毅卻是更高明一分。
“咦,好精純的劍路,好紮實的根基,這段毅莫非早就學過劍法?”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在場圍觀之眾,哪怕是武功最差的外門弟子,也有多年的練武經驗,武功或許不高,但眼力俱在,也能看得出段毅這一劍所代表的東西。
用的不是什麼高明劍法,就是基礎的劍術組合起來的一招,但威力不俗,絕非初學乍練,至少許多人自承不如。
門外漢揮劍與長年練劍之人是有一種本質的區彆的,段毅這一劍看似簡單,體現的卻是自身的根基以及劍術造詣。
阮棟練武三年,多數時間也在學劍,自然更能明白段毅這一劍所代表的意義,再不敢托大,側身一躲,手中長劍則朝著段毅持劍的手腕削去。
這一劍招數不但精妙,而且速度極快,激起呼呼風流。
段毅反應不慢,依舊以基礎劍法與阮棟拆解,不驕不躁,穩如磐石,倏忽間竟然已經過了十多招,招招防守,卻是滴水不漏。
一時間擂台上咚咚咚的木劍交擊的聲音連綿不絕,聽得人心裡發慌。
“是迅風劍法,若是再修成勁鬆劍法,合成一路便是鬆風劍法,乃是我金鼎派的上乘劍術之一,威力極強。”
擂台下一個弟子認出阮棟的劍法驚呼道,被旁人拽住,連忙捂住嘴巴,隻是心內卻極為震撼。
金鼎派作為河北魏州大派,門派底蘊自不必說,武功也是彆有奧妙。
單論劍法,便有七八種分屬上乘,鬆風劍法便是其中之一,講究下盤如鬆之勁,穩不可催,上手之間如疾風迅捷,銳不可當。
普通外門弟子萬沒有被傳授的道理,哪怕分拆後的迅風以及勁鬆兩門劍法也是很少有人修行。
眼下的阮棟根基淺薄,隻被傳授一門迅風劍法。
但劍路淩厲且迅捷,不乏狠辣,許多修行年歲遠超過他的外門弟子若是以劍法而論,已經被他遠遠甩出。
這便是入室弟子的優勢,一旦師長認為你有這個天賦以及根基,便能傳授門中絕學,外門弟子卻是萬難相比。
念及至此,不少觀戰的外門弟子心中黯然神傷,不知何時才有出頭之日。
另一些人卻又有不同的看法。
他們並不關注門派公平與否的關係,而是切實思慮兩人劍法的高低以及表現出的實力。
這些都是武功不錯,眼力也極佳的弟子,趙鈺冷青眉也是其中之一。
平心而論,阮棟的迅風劍法確實迅捷狠辣,淩厲無比,但如此劍法竟然遲遲拿不下段毅,不正是說明了一些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