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阮棟則壓力大增,越是想要將段毅敗在劍下,就越奈何不得對方,甚至隱隱有一種無力之感,就像是被蜘蛛絲黏住的獵物,雖然能掙紮一二,卻免不了最終被吞食的下場。
“不知安婆婆以為兩人誰勝誰負呢?”
趙鈺見到兩人的劍法拚鬥,忽然出聲詢問,似乎頗為好奇。
“自然是段毅了,他劍術根基紮實,又機敏過人,防守起來密不透風,正是以逸待勞。
而阮棟的迅風劍法固然威力不錯,但時間一長,對體力而言也是一種負擔,難道你不曾發現他現在出劍的速度已經大不如前了嗎?
況且若段毅不是用的基礎劍法,阮棟早已經敗下陣來了。”
安婆婆的聲音不但是觀戰的眾人聽見,就是擂台上的段毅以及阮棟也聽得清清楚楚。
阮棟為此臉色一變,目中閃過狠勁,劍法一轉,就要豁儘全力在十招之內取勝。
顯然,這是趙鈺刻意借安婆婆的嘴巴向阮棟傳遞消息,你已經是強弩之末,萬萬不能再拖延,要想取勝,便速戰速決。
這個心思其實不少人都能看的出來,不過大家也認為沒什麼不妥,畢竟阮棟是金鼎派自家人,段毅雖然和白希文有瓜葛,卻也是外人,有所偏袒很正常,隻是稍微下作了些。
而且不同人不同視角,有些金鼎派弟子便認為趙鈺將自家門派的尊嚴看的極重,恰恰說明他不計較自身得失,甘願為門派奉獻。
安婆婆作為老前輩,也看出趙鈺的心思,卻並不在意。
阮棟要爆發能贏,早就贏了,也拖不到現在,況且有她在,隻要動作隱秘一些,阮棟翻不起什麼風浪。
“好你個趙鈺,果然是狼子野心,對我心存不善,早晚要找你算賬。”
段毅麵色不變,目光依然如幽深寒潭,但心中惱恨不已,他可不是個好脾氣的。
這個趙鈺從一開始便不受他的待見,總覺得對方惺惺作態,彆有居心。
果然,趙鈺之前的試探,挑撥等等行為更加印證了段毅的想法,現在的惱怒算是一種積蓄後的爆發罷了。
他不喜歡招惹人家,但一旦人家欺負到頭上還默不作聲,那就是懦弱了。
心中怒氣一湧,還不等阮棟要爆發,段毅已經率先變招。
手中木劍勁道再增三分,化作一道暗沉劍光襲向阮棟,速度也是快捷無比,比之阮棟的迅風劍法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一劍乃是千古人龍一招,嵩山劍法的妙招之一,當日白希文使來矯矯不群,氣勢磅礴,段毅自是不如。
但外人看來,仍然十分精妙,如烏龍騰空而起,勢如雷霆,浩蕩劍法,一舉蕩開阮棟手中的木劍,後招變數多端,旁人難以窺測半分。
鏗的一聲悶響,繼而兩人錯身而過,一柄木劍直接被擊飛,高高拋起又落下。
眾人定睛一看,擂台上,手持長劍的卻不是段毅,而是阮棟。
但與所見相反,段毅回身之後先是揮了揮空空的兩手,然後似笑非笑的看著阮棟,好像在質疑什麼。
而阮棟卻是麵色慘白,頭冒冷汗,厚厚的嘴唇哆哆嗦嗦,橫起手中的木劍,注視良久,哢嚓一聲將之折斷,隨即不甘道,
“你贏了,我輸了,不過下一次,我一定會贏你。”
說完,阮棟直接跳下擂台,連冷青眉手中的十煉劍也不去取,直接離開,顯然顏麵大損,已經不願留下來承受旁人的異樣眼光。
今天的他可謂丟儘臉麵,傳將出去,也會成為他人的笑柄。
有些人沒看出來為何持劍的阮棟認輸,而木劍掉落的段毅卻是勝了。
一經旁人解釋才明白,剛剛段毅千古人龍一招,後續變化直接鎖死了阮棟的所有手段,已經是必勝無疑,但阮棟劍法輸了,卻在最後一刻以真氣擊飛段毅手裡的木劍,這才造成了最後那番場麵。
畢竟有言在先,這一戰,隻比劍法招數,不得運用內功,如此,段毅實實在在的勝過阮棟,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