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啞然失笑。
“大人懂的真不少,和大人這一比,我這一把年紀,可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王勁鬆搖頭“這幫江湖騙子,隔幾天就換一個花樣,這稍微見識少一點,就真被他們蒙住了,像剛剛那個入教的可憐家夥,一看就是有點身家被他們看上的,估計被他們拉近了他們的香壇,這家夥的家產,少不得得傷筋動骨了!”
“無妨!”許白抿著嘴一笑“惡人自有惡人磨,人在河邊走多了,總會有打濕鞋的時候的,他們也不會一直這麼順風順水下去!”
轉過了幾條街,王勁鬆突然發現,這四周的環境越熟悉了,不知不覺中,許白已經帶著他,走到了他每天都來晃一圈的地方來了。
“大人,你這是要去咱們清軍道衙門!?”
他頓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了,他僅僅是一個主事,在上麵還有僉事大人,許白突然來這裡,難道是想見僉事大人麼,按察司的幾位僉事大人主管各道,但是清軍道的僉事大人,可是最沒多少存在感的一個。
說句不好聽的,許白真要找他們清軍道的僉事大人的話,還不如找他王勁鬆呢,至少他王勁鬆是做事情的,這位僉事大人,基本上就是一個甩手掌櫃,啥也不管的家夥。
“嗯,來都來了,總得順便做點事情!”許白點了點頭“這個時辰,你們僉事大人應該在衙門裡吧!”
“應該在吧……”王勁鬆有些不大確定的說道,清軍道僉事不是本地官,肯定住在衙門裡,隻不過,誰知道這位不管事的大人,會不會這個時候出去了呢。
“走吧!”
許白點點頭,邁步就朝著清軍道衙門走了進去,在門口懶洋洋的兩個軍兵,見狀正要阻攔,卻是看到了王勁鬆,頓時咧開嘴,又縮了回去。
許白卻是沒有理這兩個家夥,帶著人直接走了進去,徑直朝著大堂走去,在他身後跟隨著的那些屬下,卻是散開來,從兩邊直接朝著後衙而去。
王勁鬆心裡一咯噔,正要開口,許白已經走進了大堂,在當中的其中上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
“王主事你出去給其他人說說,錦衣衛辦事,讓他們莫要抗拒阻攔……”
外麵已經響起了喧嘩聲,王勁鬆來不得詢問許白的意思,急忙走出去,對著清軍道衙門的其他人大聲的喊了起來,有他這個主事出麵,衙門裡倒是很快的安靜了下來。
但是,不出意外的,進出門戶把守,都已經有錦衣衛接管了。
“許大人?”
王勁鬆重新走回大堂,臉色已經有幾分難看了“大人莫非是要拿我清軍道衙門先開刀?”
“按察使司天津清軍道何金昌,屍位素餐,毫無作為,坐視白蓮教妖人在天津坐大,王主事,你說我錦衣衛不該辦他嗎?”
“僉事大人其實為人不壞……”王勁鬆歎了口氣“而且,大人,天津的情況你也親眼看到了,就是我清軍道衙門真要做事情,隻怕也做不了什麼事情,若是錦衣衛拿辦了僉事大人,那僉事大人,還真有些冤枉!”
“不作為,是他人不好,對不住朝廷給他的俸祿,被我拿了,那是他命不好,對不住這滿城的百姓……”許白淡淡的說道“而且,我要辦的事情,接下來要清軍道的大力配合支持,一個不作為的僉事,我留著他過年嗎?”
說話間,這清軍道的僉事何金昌被錦衣衛們從後衙帶了出來,他一副衣冠不整的樣子,分明就是被錦衣衛床上拎出來的。
“我做了什麼了,你們構陷我什麼罪名!”何金昌被推進大堂的時候,還在不停的叫嚷,聽起來叫嚷聲中氣十足,但是,王勁鬆卻是看到了這為平素熟識的僉事大人眼中的驚惶。
“王主事,你給他們說清楚,老夫做了什麼,值得京師的錦衣衛大動乾戈的來抓我!”
“大人……”
王勁鬆有些艱難的開口,許白卻是搖搖頭“王主事暫代這按察使天津清軍道的職司,不該說的,就要開口了!”
“是你個混蛋將錦衣衛招來的,你個王八蛋,我哪裡對你不住,值得你如此構陷我!”
何金昌勃然大怒,對著王勁鬆大罵起來。
“何大人,給自己留一點體麵吧!”許白回過頭,冷冷的看著他“一定要我將你五花八綁堵住嘴提走麼,你可要知道,我錦衣衛可從來沒有抓錯的人?”
何金昌眼睛眯了起來,看著眼前的許白,眼中露出一絲不甘“……那你們拿我,到底用什麼罪名!我自問為官清廉,也從不摻與朝堂爭端,像我這樣一心想好好做官的人,錦衣衛都不放過,那天底下,還有錦衣衛能放過的人嗎?”
“錦衣衛又不是瘋狗,見人就咬!”許白冷冷說道“你還是先想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再來問我們為什麼來拿你吧,不著急,去京城的路上,你有的是時間慢慢的去想!”
一群人將這何金昌押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被嚇到了,還是落在錦衣衛手裡任命了,這何金昌還真在自己屬下麵前保持了幾分體麵,整個衙門裡上上下下安安靜靜的看看自己大人被錦衣衛的人帶走,一時間,無人敢說話。
“清軍道衙門從現在起你做主!”許白看了王勁鬆一眼“沒人掣肘,你做事情想必就沒有什麼顧忌了,若是此番立下功勞,我在太子麵前,保你一個清軍道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