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在歲首朝會上,雲中王站出來公開支持陳留王,與大將軍和司隸校尉一係針鋒相對。”
“最後雖然陛下定下了弘農王為太子,但朝野上下大將軍和雲中王是死敵了!”
“傳言半年前雲中王被貶到朔方就藩,就是何皇後從中作祟!”
一瞬間,許多事情在李膺的腦海中翻滾。
自己不過是一個中立派,老老實實當自己的河南尹,忠於皇帝即可。
沒想到就這麼卷入了朝廷的派係鬥爭。
從昨晚的情況來看,一定是雲中王將大將軍的弟弟何苗給殺了,結果引來他們的衝突。
而李膺也就不知不覺加入了大將軍的陣容,上了太子一係的船。
“大人,我們現在即便如同魚腩一般,可不能任由他們拿捏啊!”
此時之前慫恿他追擊的部屬見到對方騎兵的威武雄壯,早已嚇得神色慌張。
他想讓李膺抓刺客立功,然後自己也跟著水漲船高,雞犬升天。
可是沒想到,要抓的刺客竟然有這麼多騎兵,而且裝備精良。
如果對方要殺他們,易如反掌,那麼他們還沒來得及跟著李膺升官發財就身首異處了。
於是,他見風使舵,急忙勸說李膺,“要不趁他們休整,我們趕緊進入孟津渡口堡壘之中,合兵一處拒牆而守,方有一線生機。”
“若是就在這裡列陣自保,大人和三百兄弟的生死就在彆人的一念之間。”
李膺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我們現在不能輕舉妄動,剛才他們隻是讓我閃開而已!”
“若是我們一動,他們必然認為我們有所圖謀,反而誤了性命。”
“大人,我們這不是在坐以待斃嗎?”部屬苦著臉。
“沒辦法,隻能如此!隻能祈求他們不會對我們發動進攻了!”
李膺也是愁容滿麵。
而孟津渡口堡壘之中的守河曲侯與一百士卒,卻沒有李膺這般壓力。
他們有高牆堡壘,麵對騎兵,有著天然優勢,穩坐釣魚台。
現在,他們是絕對不會開門讓這些士卒進來。
隻要一開門,還沒等這些步卒進來,山坡山的騎兵就已經搶先進來,倒黴的可是自己!
死道友不死貧道!
他們更是一臉可憐看向原野上這三百步卒,幸災樂禍。
孟津渡口,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詭秘而微妙的氣息。
此刻,冬日的太陽已經從遠方升起。
更遠處有不少車馬人群朝孟津渡口而來。
他們是要從孟津過河的商人和百姓。
可看到這裡有兵馬,一個個不敢靠近,遠遠觀望,生怕殃及池魚。
“主公,我們現在怎麼辦?”
劉瑋站在山丘之上,巋然不動,臉上古井不波。
王方翼甚是迷惑,劉瑋意欲何為。
剛才三人一碰頭,已經知道了互相的情況。
北邙山這邊一百侍衛營和燕雲十八騎擊殺三百敵軍,並成功從北坡撤離。
而留下來守北邙山行宮的瞎子杜公公也暫時安置到了一個安全的地方,等風平浪靜之後再回來。
跟著王方翼和燕大身後的一千三百步騎在他們後方,相隔五六裡的樣子。
現在這裡停留了有些時間,想必他們很快就追上來了。
而從洛陽來的敵軍,僅有三百步卒,但不排除被劉瑋巧借何顒傳遞錯誤信息而追到浮縣的何進,會很快發現不對勁,馬上調轉馬頭來孟津。
這樣的話,劉瑋他們將會麵對西南方向來的一千三百步騎,以及東南方向的一千步卒。
背後還有孟津渡口的堡壘。
如此看來,他們是三麵受敵,深陷維穀!
因而,王方翼對於目前的情況,不知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