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國公府。
在護城河泡了半宿,被暗衛救起來以後,回到府上又泡了大半宿冷水。
顧修衍好不容易才壓下了身上那股異樣的熱感。
頭昏腦漲地躺在床上,時不時咳嗽兩聲。
從暉臉色難看地躬身走到他的床前。
“何事?”
因為泡冷水太多感染風寒的緣故,顧修衍此時的聲音還帶了些沙啞。
從醒來以後,顧修衍的鼻頭就一直在發燙。
請了大夫來瞧卻沒有發現中藥的跡象。
礙於顧修衍身體散發的熱力,大夫也隻敢開些夏枯草一類的消暑藥草,連薑茶都沒允許顧修衍喝。
從暉垂首,“皇上有意要在宮宴上給蘇小姐與三皇子賜婚...”
“你...咳咳...你說什麼?”
顧修衍起身太猛,掀起被子帶起了一陣罡風,連帶把床邊小幾的瓷碗都掃落在地。
從暉垂首,把剛才的話複述了一遍。
顧修衍顧不得頭昏腦漲,緊緊抓住從暉的衣袖。
“快,備禮,我要去蘇府。”
“小公爺,老夫人有令...”
“快去。”
顧修衍打斷了從暉的遲疑。
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
外頭陽光普照。
太陽照射的光影比正午時分的偏離了一點點。
眼下大概是午時末,未時初...
蘇宅在洛京城北,顧國公府在洛京城南,若是等從明備下所有三書六禮,肯定來不及...
腦子裡迅速閃過慕容虔的臉以及蘇歲安那絕望的眼神。
他半分不敢耽誤,換上一身紫紅色束腰長袍,踉蹌著往外走。
“來不及了,從暉,先備下薄禮。”
...
太陽逐漸西斜。
火辣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時不時飛來一陣帶著熱氣的微風,卷起陣陣塵土,連帶微卷的樹葉都被過上一層土黃色的沙屑。
夏日炎炎,本該好眠。
可惜蘇歲安此時卻煩躁地坐在閨房之中。
翌日就是宮宴,她在用過午膳以後就被紀蘭雙勒令不許到處跑。
新衣像流水似的進進出出。
像是要把之前進宮沒有穿過的好衣裳一次補齊。
末了,紀蘭雙還親自下手拿著衣衫跟發釵步搖在蘇歲安身旁比劃。
自從離開了昌平侯府,紀蘭雙的氣色一天比一天好,整個人豐腴了些,再也不像之前那樣瘦得脫相。
蘇康回來以後,她又做了一些新衣裳衣裳,把之前那些款式老舊的釵環全數換成了最新的款式,如今她整個人看上去健康又貴氣。
“以前進宮參加宮宴的衣裳都被大房跟壽康堂那邊先挑了去,剩下的都是一些素雅的料子,看著寡淡無味,還不讓我貼私庫,這一次,沒了昌平侯府那群晦氣玩意,我安兒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娘親,到底是宮宴還是鴻門宴還兩說,咱們還是少出一點風頭好。”
蘇歲安閃躲著不願配合。
已經習慣了隨性的人,突然要她守規矩穿華服,簡直就是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現在是午睡時候,再不讓我睡,午睡都要起來了。”
說著,她還優雅地捂嘴打了個哈欠,兩邊眼角各擠出了一朵淚花。
紀蘭雙輕輕伸手戳了一下蘇歲安的腦袋,滿臉不讚同。
“你這孩子,什麼鴻門宴,不會說話就少說幾句。”
說著,她把另外一件新做好的衣裳放在她身上比劃。
“以前在昌平侯府,咱們要看彆人的臉色過活,再加上你還有婚約在身,所以不好太過張揚以免搶了大房的風頭,如今我們自己搬了出來,我的小安兒,就應該穿得光鮮明豔,而不是死氣沉沉灰撲撲的。”
蘇歲安嘴上嫌棄,可是對於紀蘭雙的比劃依舊十分配合。
聽到紀蘭雙提起昌平侯府。
她忍不住開口問到,“昌平侯府的人來過?”
什麼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