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彆的,單說府邸的布局,就比昌平侯府大氣不知道多少倍。
等她在小廝的帶領下來到顧修衍吩咐的水榭時,顧修衍已經背對著她,落座在石桌旁。
兩人相隔五步之遙。
一坐一立。
他不言,她也不語,隻用一雙欲語還休的眼眸靜靜看著顧修衍的背影,似乎在比較誰更有耐性。
終於。
還是趙清婉最先敗下了陣。
“顧哥哥...”
“趙清婉。”
她的聲音才剛冒個頭,顧修衍就用比她還大的聲音將她的聲音重新壓下。
轉頭看向她的時候,再也沒有之前的溫潤,取而代之的是無儘的冷意,還有...
殺意。
他想殺她。
得到了這個結論,趙清婉心裡好不容易升騰起來的半點旖旎心思全數被抹去。
為何蘇心和與他共乘一輛馬車的時候,他可以把蘇心和哄得含羞帶怯。
可是麵對她的時候,卻像是看待仇人?
不甘像是毒蛇一般,冰冷地纏繞在趙清婉的心上。
袖中藥包被她撕開,她抹了滿手藥粉,顫抖著跪在地上。
“不知清婉到底做錯了什麼,讓顧哥哥一夜之間像變了個人似的,動輒想要了清婉的性命...”
顧修衍對她的示弱不為所動。
“你應當知道,我放你進來的理由是什麼,也知道,騙了我是什麼下場。”
趙清婉咬唇,雙膝跪走到他的身邊,攀上了他的長袍。
一股異香撲鼻而來。
顧修衍臉色一變,立馬站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
這股甜膩曖昧的香氣,至今還是顧修衍的噩夢。
他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當時他是如何聞著這股味道,一夜連禦十二金花...
如果說,從一開始,他把昌平侯府的算計排除在外。
那麼,在這一刻,他恨死了自己對昌平侯府的包容。
尤其是低頭時候看到趙清婉眼底那一抹一閃而逝的得逞。
怒意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了。
偏偏趙清婉還不怕死地扯開自己的腰帶貼了上來。
“顧哥哥,你看看我啊,我不比蘇心和差,更不比蘇歲安差。”
顧修衍不顧身上一樣,再次起腳把重新碰上自己衣袍的趙清婉踹飛。
“從暉!!”
一聲帶著怒意的暴喝。
從暉一溜煙似的出現在兩人麵前。
“主子。”
直至看到了顧修衍眼底逐漸變為實質的殺意,趙清婉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娘親給她的藥,用在顧修衍身上,似乎沒有效果。
眼前男子看上去再文弱,可也是實打實的會武,更是當朝的冷血酷吏。
第一次,趙清婉在顧修衍麵前切實感覺到了“害怕”二字。
“不...不要,顧哥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搖頭晃腦,強壓下心底熱意。
本來,她還抱有僥幸,如今看來,還哪有什麼僥幸?
顧修衍連看向她的眼神,都像是看著什麼汙臟的東西。
這讓她如何能接受?
“求顧大人開恩,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她用力攥著他的長袍下擺,隻覺得,她一輩子的尊嚴,已經在這一刻全數踩在了地上。
“撕啦~”一聲,長袍下擺應聲而斷。
趙清婉的眼睛寫滿了難以置信——他居然,割斷了那一截被她扯著的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