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她們一家已經收留了他們姐弟一些時日,在他們姐弟二人住在府上之時,待他們親厚。
如今此舉,雖說無奈,卻也沒有辦法。
隻希望,容顯死了的事情,能夠對容嫂子多瞞一些時日。
紀蘭雙想得美好。
可是這種事情,哪裡可能說隱瞞就能隱瞞的?
更何況穆筱筱本來身份就不普通。
在容顯“身死”的第三個時辰,她就已經知道這個事情了。
隻是,她整個人就像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大團棉花砸在腦袋上。
腦袋是懵的,人也是飄的——臭小子要金蟬脫殼,怎麼不跟她商量商量?
現在她是要繼續留在這裡給逆子收集“情報”,還是自己也假裝被連累,然後假死跑路呢?
一直沒有得到兒子的準信,一連幾天,穆筱筱都急得團團轉,連嘴角都開始長燎泡了。
“筱筱,你在嗎?”
屋外傳來了紀蘭雙的聲音,穆筱筱心虛,差點整個人跳了起來。
再看屋外,紀蘭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她住的下人房。
雖說是下人房,房間布置也簡單,可是相比於要一起睡大通鋪的粗使丫鬟而言,穆筱筱這個“被撿回來”做“幫工”的丫鬟,住的簡直就是天堂。
此時還未來得及等穆筱筱想到對策,紀蘭雙已經在鄧嬤嬤的攙扶下進了屋。
日光透過窗欞撒入屋中,連屋中粉塵也被照了個一乾二淨。
“夫人...”
穆筱筱嘴角扯出了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把房內唯一一張凳子搬到了紀蘭雙身前。
紀蘭雙沒有坐下,而是親熱地抓起了她的手拍了拍。
穆筱筱頓時汗毛倒豎:總覺得蘭雙變壞了是怎麼回事?
另一頭。
蘇歲安一宿沒有睡好,早上醒來的時頭昏腦漲,眼底竟然還出現了淡淡的黑暈。
梅兒雖說知道的事情真相沒有柳兒多,可是也知道這個事情的主人公是誰。
如今不過隻是才過去一天,蘇歲安就變得這樣憔悴,梅兒心裡不免對蘇歲安充滿擔憂。
“小姐,您的臉色很差,要不要再躺下來歇一歇?”
蘇宅的規矩沒有昌平侯府的多,更不用晨昏定省。
梅兒的話一出口,蘇歲安身體不舒坦,乾脆讚同地點頭,重新躺下。
隻要一想到容顯的四,蘇歲安的心像塞了好幾塊大石頭。
連呼吸都有點不暢順了。
柳兒知道蘇歲安心煩,便也沒有再開口多說其他,拉著欲言又止的梅兒離開了房間。
厚重的床帳把外頭的光線擋的嚴嚴實實。
蘇歲安緩緩閉上眼睛。
入目依舊是容貌昳麗的少年。
少年的委屈,少年的羞澀與不知所措,謝親宴那一天少年親自前來說要投誠,做她的賬房...
一切...
都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