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是一間同樣擺設簡陋的屋子,暗夜中,床上的謹王也在輾轉反側,難以成眠。
他明明記得白天房門的門閂還好好的,從裡麵是能關上的,可就在晚上睡覺的時候,那門閂莫名其妙就斷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這麼湊合著把門關上,心底裡卻有些害怕,唯恐睡到半夜有什麼毒舌猛獸的鑽進來。
謹王非常懷疑這是有人想害他,所以聽到“咯吱”一聲門響的時候,謹王還是帶著非常高的警惕性,鯉魚打挺一般從床上蹦了起來。
可惜他這“鯉魚”沒蹦達幾下,也就聞到了那縷花香。
心口的一股燥熱湧了上來,像是一團火在燒,從腳底板燒到天靈蓋,簡直要把他整個人燒成一把灰。
謹王腦子裡久違的某種火苗也瞬間被點燃。
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什麼香香軟軟的東西。
他直接就抱了過去。
……
天光大亮的時候,李多多是在一陣女子的尖叫聲中醒來的。
“誰啊,這麼大清早的也不讓人睡個好覺!”
連續跟著土匪們勞作多日,李多多非常想要睡個懶覺,這還被人驚醒了。
她滿肚子的氣,穿了衣服就衝出了門,準備找尖叫的人算賬。
結果她剛從屋裡走出來,一團綠色的影子就撲了過來,死死抱住了她的腿,尖叫道:
“肯定是你,我知道一定是你陷害我!我要殺了你!”
李多多懵了片刻,低下頭一看,一個披頭散發的姑娘正張著嘴往她腿上咬了下去!
“啊!”
李多多也尖叫起來,清晨山間的靜謐被徹底打破了。
足足忙亂了一刻鐘以後,混亂的場麵才稍稍安靜下來。
李多多捂著腿上的齒痕坐在上首,麵前不遠處站著衣衫不整的謹王和陳婷婷。
事實已經很清楚了,昨晚陳婷婷進錯了房間,和謹王陰差陽錯的滾了床單。
李多多已經徹底無語了,她也不知道該說點啥。
虧她還以為這姑娘有點腦子呢,萬萬沒想到這點腦子是這麼用的——
睡個人都能睡錯,還能指望你乾點兒啥?
陳婷婷尖叫聲也停了,但又哭哭啼啼地怨恨上了:
“……我知道肯定是你們的陰謀詭計,你們垂涎我和趙公子的美色,狼狽為奸,你們故意害我!”
陳婷婷的意思很明白,她之所以能睡錯人,是因為李多多和謹王分彆看上了趙明懷和她。
是李多多和謹王狼狽為奸,使了陰謀詭計,拆散了他們。
李多多麵對這種指控,理都不想理她。
這人啊,要是你自己沒有起什麼歹心的話,你一個姑娘家,不好端端的在你的房間裡睡覺,深更半夜的你亂竄什麼?
難不成是我半夜起來把你塞到他床上的?
隻是這種話不能放在這會兒說,不然此時這麼多人圍著,陳婷婷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沒了。
謹王也是很委屈。
他明明對這個陳婷婷半點兒心思都沒有,怎麼就稀裡糊塗的被她爬了床?
他的一世英名就這麼毀於一旦!
而且依著李多多這死女人的尿性,肯定會逼著他負責的!
謹王越想越氣,乾脆先下手為強,在李多多開口以前就開始甩鍋:
“這事兒不賴我,我發誓昨夜的事情跟我一文錢的關係都沒有!就是有人害我,不然我那門閂不能莫名其妙就壞了,這才給了一些不知廉恥的人可乘之機!”
聽了這話,正在哭哭啼啼控訴的陳婷婷不乾了,她打了個哭嗝,怒了:
“你說誰不知廉恥?!明明就是你故意的,你在門口放了迷香!”
“我放迷香?姑娘你講點道理行嗎?明明就是你跑來我的房間給我下了迷香!”
陳婷婷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謹王也迷迷糊糊想起來,昨晚是聞到了一陣香味。
陳婷婷紅著眼睛辯解:
“我沒有,那是你門口放著的一朵花的香味兒!”
“花呢?證據呢?你空口白牙的栽贓我,有意思嗎?你倒是說說看,是我半夜跑去了你房間,還是你自己摸到了我房間?你要是真的仰慕我你就直說,彆得了便宜還賣乖!”
謹王也惱了。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彆以為他是個男人就不要臉了!
其實他也懷疑那是一朵什麼花,可是今天早上他把裡裡外外都找遍了,彆說花兒了,就是一根草葉子都沒看見!
所以,他非常肯定,就是這個女人垂涎他,給他下藥了!
誰讓他穿過來的這副皮囊長得這麼好看!
在謹王的極度自戀之下,陳婷婷百口莫辯。
“我……”
她其實也想去找證據出來,證明自己真的是無意走錯了房間。
可這會兒她才發現她真的是什麼證據都沒有!
羞憤之下,陳婷婷覺得大家看向她的眼神,都仿佛在看著一個不知廉恥的混賬婦人!
“我,我不活了!你們太欺負人了,我要去陰曹地府告你們!”
心理防線再次崩潰,陳婷婷又開始了一哭二鬨三上吊的那一套,又是要撞牆,又是四處找刀子。
可惜李多多雖然沒見過她的爹娘,行事風格卻勝似她的爹娘。
李多多直接抓起身邊一把土匪們用來切肉吃的小刀子,“嗖”地一聲扔了過去,直直紮在了陳婷婷腳邊的地磚縫兒裡:
“給你!要死趕緊死,彆在這裡礙我的眼!”
陳婷婷嚇得呆住了:“呃……”
她看著腳邊的寒光閃閃的小刀子,頓時安靜了。
李多多的耳邊終於清靜了。
她看著麵前的這兩人,那是一個比一個委屈。
可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了,能時光倒流還是咋滴?
李多多直截了當說道:
“事已至此,你們再鬨也沒用了,睡都睡了,也都彆太往心裡去——尤其是趙懷謹,你和他們不一樣,你的思想應該開放一點!”
“現在的關鍵是,你們是打算從此以後分道揚鑣,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呢,還是打算再睡睡,爭取睡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