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女鬼勸說馬丁簽訂契約,從此便不生不滅,永葆青春,馬丁聽了自然是不能答應,隨即開口道“我雖然信奉赫米斯學,但也絕對不和撒旦結盟。”隨即閉口不言其他。隻剩下一盞孤燈如豆,把他影子淡淡的刻畫在石塔牆壁上。那女鬼也是輕聲歎息“難道你真以為天使會比我對你好些麼?那也隻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象而已。”
契約本是指人與神,人與魔,人與人關於某件事情所簽署的約定。而人與神魔簽署契約,正是屬於中世紀煉金術師和黑魔法師所獨有的一種秘術。但或許正如上古時代所羅門王所說,惡魔也並非是一種令人恐懼的存在。人恐懼的隻是自己的想象,其實也不過是自己為自己製造了無邊無垠的苦海地獄。這也正如近代某個哲人所言——人所恐懼的隻有一物,便是他自己無疑了。
作為惡魔召喚,並與之簽訂契約,雖說其過程控製不好便會奉上生命作為代價,但是煉金術師和黑魔法師們卻有上古傳下的寶物作為護身符,所以一般也無大礙,便如那賢者之石,所羅門王戒指,和馬丁先前擁有的所羅門徽章便是這些護身道具中的珍品。自然,攜帶了護身符然後再去實行法術那是萬無一失,不過就算沒有法寶,隻要施術得當,用心專一,又或者運氣絕佳,那也很少在召喚過程中出現凶險。因為所謂的魔法圈、魔法陣,以及眾多的五角星陣,五芒星陣都是所羅門王這位神通幽冥的大智慧者所創造,或者是後人根據他的技術和知識所創造。就連在阿拉伯國家廣泛流傳的《天方夜譚》(也就是《一千零一夜》)故事中所傳說描繪的魔法也有很多也是起自於這位所羅門王。
而到了現代,那契約則成為了人與人之間的約束,反而大部分是和社會規章以及法律相關了。
人們可以依據契約也就是合同起訴違約人,因為現代社會的契約乃是依據人們彼此之間的厲害關係而成立,這和人類與惡魔的交涉完全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用看不見的力量詛咒或者保佑施術者所恨所愛的人,滿足施術者的欲望,從而得到施術者的身體和靈魂,這大概也就是契約的魅力所在了。然而,據說正是因為契約的威力強大,所以臨到中途想要逃脫束縛停止契約的也是大有人在,自然,其中大部分都是折返無功。
說起原因,那是因為惡魔的目的,本來就是為得到召喚者的身體,從而方便自己假扮成召喚者的模樣混跡生活於人間。或者是本意收買召喚者作為自己的奴隸,一旦情況有變,便要他聽從自己的差遣。既然鴨子已經煮熟,又豈有任由它自由飛去的道理?
因此世間人便開始痛恨惡魔,隻因為想從彆人那裡得到,反而被人從自己這裡得到的更多。但是世間紅塵,芸芸眾生,林林總總,有貶就有褒,有罵便有讚。於是便也興起了一派人眾,偏偏要去稱頌魔鬼,稱頌他們的真誠無詐,能力超群。雖然索取人的性命,但也是有送有得,公平交易,童叟無欺。這群人中最早的先行者當推那不勒斯的修道士托馬斯阿奎那莫屬了。
阿奎那是著名教士瑪格努斯的得意弟子,但是卻和老師大相徑庭,反其道而行,簡直有天壤之彆。他除了駁斥老師提倡的一切正統教派理論,還親手創作了《惡魔大全》一書,為古往今來所有惡魔正名。在他的書中,不止一次的反複提到,惡魔並不是人們想象中可怕的存在,真正可怕的隻是人類的想象。至於惡魔的本質,也隻是在現在失去了過去光榮的遠古神祗而已。
但是萬物總要在天平兩端保持平衡,《惡魔之書》既成,為惡魔們揚眉吐氣,大展雄風,沒過多久,與之相互對立抗衡的天使之書《伊諾克之書》也便流傳於世,興盛不衰。這之間自有微妙的道理,如同一把劍有兩刃,既可斬人亦能傷己,如果沒有天使之書的存在,那便不能抵消惡魔之書洋溢的危險,這之間維係著的微妙平衡,保證了人們思想天平的均衡。與此同理,若是世間沒有了惡魔之書,天平一樣也會傾斜,世間一樣也會增加危險。
赫米斯學的研究者既不尊崇惡魔,也不諂媚天使,他們隻注重人工的奇跡和能夠得到的實利。其實其中也不缺乏正統教宗的人物,例如剛剛所提的那位瑪格努斯,便是此類研究中出現的翹楚。傳說他曾第一個發明創造了人工侏儒,隻是為了向教會證明上帝造物是如何神奇不凡,順便也教給他們雜耍技藝,去王公貴族的府邸中表演送禮。儘管做師傅的有些工於心計,但是被心愛的弟子反對責難恐怕也是他永遠難以預料到的情形。隻是不知道事到臨頭,他的心情到底怎樣呢?
“就算是能一口答應的契約,可對方畢竟是魔鬼……”馬丁躊躇著,心中不斷翻來倒去。也不知下麵該如何進行。
因為在看到眼前的魔女之前,根本就沒想過事情會發展到這樣一個地步。
誰知道惡魔裡麵也有那樣的美女來著!
“出汗了吧。身上滑膩膩的,想想就夠讓人家討厭的!”那聲音顯然有些不大高興,似乎能夠看穿馬丁的心聲似的。
馬丁的身體確實已經濕透了,汗噠噠的。但是他仍然不知該如何應答。
猛然間聽見了稀稀拉拉撥水的聲音,似乎有人下到了浴桶裡。
怎麼這一層也有浴桶?!
“就這樣吧,和你這樣優柔寡斷的人在一起,連人家也都心煩的出汗啦。”那個女聲繼續響起,伴隨著稀稀拉拉的撩水聲。這不禁讓馬丁頭皮發緊,乾咽下一口唾沫。怎麼這魔鬼都這麼心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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