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叫書法啊,這一對比,同內容的論文,要是藍溪先生的字,我肯定要多給幾分。”
易雲拿起桌子上書院發的千文籍來進行對比,原來沒對比的時候還覺得書院老師謄寫的也不差,但現在一對比,差距立刻就顯露出來了,而且還極其的明顯。
一個是中規中矩,一個正規中見險覺,前者就如同一池平靜的湖水,沒有任何變化,但後者雖然也是一池湖水,卻不時有魚兒躍出,驚豔了目光。
半個小時,易雲讀完了半本千文籍,說實話這一千個字他早就耳熟於心,這是從小就背誦過的,這一次主要是欣賞藍溪先生的字體,所以速度慢了許多。
“少爺,該去學堂了。”
易安出聲打斷了易雲,易雲點了點頭放下了書籍,而後起身給自己披了一件外衣,快要到上課時間了,這可不是現代,學子要是上課遲到那是要受到重罰的。
書院的學堂是在前麵,離著學子們居住的宿舍有些距離,學堂隻允許先生和學子進入,像易安這樣的書童是不能進去的,隻能是待在學堂外等待。
陪伴著易雲到了學堂門口,易安便是告退出書院去買老母雞了,易雲踏步邁入學堂內後,並沒有引起多大關注,一個學習成績中等,性格又是沉默寡言,就是個小透明。
“這是我的桌位嗎?”
每個學子的桌位都是固定的,易雲是坐在靠左側第三排,隻是看著桌子上一套嶄新的筆墨紙硯,他的眼中有著疑惑之色。
“易雲兄,馬上要大考了,我家裡給送了幾套筆墨紙硯過來,我尋思著自己也用不完,就放了一套在易雲兄桌上,這是上等的紫毫筆,微山出產的,再冷的天隻要嗬幾口氣就可以軟化。”
聽到邊上位置祝明明的話,易雲在愣了那麼一下後便是反應過來,衝著祝明明抱拳一笑,道“那就多謝祝兄了。”
寫字,軟筆和硬筆都可以,但書院要求易雲他們用的是軟筆。
原因很簡單,硬筆字是在軟筆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硬筆字講究的是實用效率,而軟筆則是考驗的書法功底,強調提按頓挫,練字便是要從軟筆開始。
尤其是正體字,所謂“正體難欺”就是說你寫其他書體,可以騙過一些不懂書法的人,但是正體絕對不行,因為正體字的每一筆每一畫,都會體現出這個人的書法功底。
易雲原來的一套紙墨筆硯也就是很普通的那種,天氣一冷就會凍住,以往原主都是提前到來,然後放入水中浸泡,讓得筆尖變軟,但這需要一個比較長的等待過程。
對於祝明明為什麼又是給自己送錢又是送筆墨紙硯的,易雲也大概能夠猜到原因,這是覺得自己領悟了浩然正氣,將來可能會有出息,提前交好自己。
祝明明沒有過多的和易雲交談親熱,因為先生已經是走進來了。
光陰書院有一位院長和三位先生,院長平日裡不講課,負責講課的是兩位先生,這兩位先生都是通過了府試的府生,來教導易雲他們這些學子是綽綽有餘了。
離朝科考分為三個等級,過了府試之後雖然沒有功名,卻可以享受朝廷給的福利,每月銀錢三十兩,外加免除二十年的賦稅。
從這一點看,離朝皇家確實是很優待讀書人了。
隻要考上了府生,每月三十兩銀錢便是可以保證不會挨餓,而且不用交稅,意味著府生可以專心讀書備考州試,至於為什麼是二十年,給你二十年時間,你都考不過州試,那就說明你不是國家想要的棟梁之才,自然就不能再享受這種優待了。
進來學堂的是先生姓楊,今年已經是五十歲出頭,他一出現,學堂瞬間安靜。
易雲的注意力卻是放在了楊先生身後跟著進來的中年男子身上,一直是以不苟言笑形象出現的楊先生,這一次臉上竟然掛著笑容。
這一幕,讓得易雲想到了前世上學的時候,每當有其他老師或者領導來教室聽課的時候,任課老師都要比平常和藹幾分。
這位,肯定來頭也是不小。
“再過三日便是書院年底大考之日,今天就提前進行一番測試,我這裡有出一題,你們就此展開論述。”
楊先生沒有拖泥帶水,直接是說出了這一堂課的任務,在場的學子全都打起了精神。
離朝科舉考試,主要是詩詞賦和策論,詩詞賦就不用說了,至於策論是分開的,策是指的考官出個問題,考生說出自己的看法還有改進之法,而論呢則是考官以古書上的知識太提問,說出自己的看法。
楊先生既然是讓論述,那就指的解讀古書內容了。
“聽好了,這一次的題目就叫堅磨乎。”
噗!
聽到楊先生出的題目,易雲差點沒坐穩摔倒在地上。
堅磨乎?磨堅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