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自然知道本宮在乾什麼,倒是皇上你竟然禮儀尊卑,孝道都不顧了!母後將你養大,更是扶持你直上,在母後遭遇了變故過世之時,你連她的喪儀都要縮減,你到底是有多麼的喪心病狂!!!”陳溪亭怒吼道,喪母之痛已經讓她失了理智,全然不顧溫言在一旁扯著自己袖子的提醒動作,隻一心為自家母後討回公道。
陳抒祁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什麼養我長大,什麼扶我直上?嗬嗬嗬……殺掉我的母妃,強搶我過去養著倒是要我感恩了?若是他有自己的親生兒子,又豈會扶我上位呢?就算今兒個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不是我,也會是某位王爺。朕對他難道還不夠仁至義儘嗎?”
殺母之仇啊!隻能忍了又忍,這些年又有誰知道他是怎麼度過的呢?
陳溪亭愣在當場,他隻記得母後的溫柔善意,待自己和每位皇兄皇帝都極好,怎麼可能是他口中所說的殺掉人家母妃,手染鮮血之人。
“不,你說謊!怎麼可能!母後怎麼可能是你所說的那樣!!”陳溪亭不願相信的說道。
陳抒祁並不想與之爭論什麼,隻淡淡的說道:“朕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事已至此。國庫本就不算太充盈,這些年建設國家,兵器,打仗已經花了大半,朕不可能為了這些繁瑣之事耗費國庫。彆說是太後了,就連朕的喪儀也不可能大辦!”
陳溪亭見此,並不準備認賬,看了看一旁沉默不語的陳啟宸了冷哼一聲到:“皇上,太子正好也在這兒,但願日後太子還記得你今日所說!!溫言,我們走!”
陳溪亭說話永遠像個大姐大一般,而溫言則是她的小弟。
待兩人走後,陳啟宸忙拉住自家父皇的手,聲音有些顫抖:“父皇……你彆離開啟宸。”
陳啟宸這些天裡一直擔驚受怕的,本就精神緊繃,剛剛算了算陳溪亭和陳抒祁一口一個喪儀,頓時將他那根緊繃的弦給弄斷了。
他害怕極了。
四年前,母後離開了自己,如今父皇也要離開自己了,自己又要被他們拋棄了。
“啟宸,你要記住,無論父皇在哪裡,父皇都未曾離開過你,父皇隻是同母後一起,在默默的守護著你。啟宸,你要長大了,你要記住,日後無論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都切記不要退縮,父皇和母後都在你的身後為你打氣呢。”陳抒祁耐心地哄著,這或許是這幾年裡他最溫柔的時候了。
陳啟宸搖頭,極其脆弱:“父皇……我……我不要……”
“啟宸,彆讓父皇失望,也彆讓你母後失望,好嗎?”陳抒祁拉著陳啟宸的手走到了自己書桌旁,輕輕轉動了一個暗格,拿出一張畫像展開。
畫像之上,是謝書欣抱著一個嬰兒,而陳抒祁則在身後護著,是一家三口。
“母後……”陳啟宸看著畫像上的一幕,心裡怪異得很。他很想母後,但是也不想父皇死去,一點都不想。
陳抒祁摸了摸畫像上謝書欣的臉,拉著陳啟宸的手緊了緊。
“啟宸,回去吧,父皇想要陪你母後待會,靜靜的待會。答應父皇,日後一定要做個好帝王,好夫君,好父親,不要像父皇一樣。”陳抒祁如何不知自己在這幾個方麵上,沒一個做的好了。
若說自己是個好帝王,卻又從國師口中得知自己將國家的壽命都縮減了一半;若說自己是個好丈夫,自己甚至連書欣的生命都要剝奪;若說自己是個好父親,可自己也僅僅隻對啟宸好了些,旁的……不說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