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手按在了蘿莉肩膀上。她一怔,回過頭去。
在看到驚蟄那若有若無的笑容時,她瞳孔一縮,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接著低下頭,如同什麼都沒有說過。
“江先生,家妹不懂事,我替她向您道歉。”驚蟄一抬頭,又換上了人畜無害的微笑。
江鷲心裡門清,表麵上卻是和和氣氣的:“既然如此,各位好好休息,希望不要出現我必須要出手的場麵。”
驚蟄這次老老實實點頭,一雙手按在蘿莉肩膀上。風狼看著這個情景,皺了皺眉,但還是收起了棍子。
江鷲回到二樓,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
如果說驚蟄隻是單純的嘴賤找茬,不太像。可是如果說他是有什麼目的,他的目光又時時刻刻跟隨著江鷲,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舉動。
驚蟄回到房間中,這一次,蘿莉和風狼臉上再沒有半點銳氣,而是直接跪下行大禮,兩人儼然變了一副樣貌——蘿莉身高增加,風狼褪去了人的外表。
“怎麼樣,她是給陛下賜福的人嗎?”驚蟄站在黑暗中,許久轉過頭,臉上浮現出蛇的鱗片。
如果江菱在現場,一定會驚奇的發現,這三個鬼怪,正是世子出現在落花城時,跟隨轎子同行的鬼。
風狼低頭:“國師,雖然他很強,可是我在他身上沒有感受到神力波動。更何況看陛下反應,賜福的人應該更傾向於女子,而他是男人。”
驚蟄站在黑暗中,久久不語。
半晌,他喟然長歎:“我跟著陛下,從他小時候到現在登基,已然有二十多餘載。”
“天下都稱陛下麻木不仁,凶狠殘暴,可是我卻知道他的性格為何會如此。”
“世人也稱我陰險狡詐,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可是這天下,向來是落到誰手中誰說了算,寥寥幾句評價,又怎麼會改變世子登基,而我成了國師的事實?”
驚蟄歎了口氣。
“陛下生性殘忍,然而從落花城回來,他就如同突然開悟了一樣,開始勤於朝政,也不再貪圖享樂。”
“這變化武將隻當做是陛下良心發現,可是對於我,又何嘗不是一眼便知?
然而這變化是好是壞,都不是我們可以隨意定義的,所以我才想著來看一看。
如果賜福這人憑借幾句話就可以動搖陛下的思想,那陛下不是改變了,而是又掉進了另一個魔窟,這對於陛下,甚至整個鬼族,都將是一場災難。”
沒錯,身為如今的國師,過去世子的陪讀,他和世子整整共處了二十多餘年。
可以說,沒有人比他更了解世子了。
那殘暴的性格,怎麼可能說改就改?
然而從落花城回來,他說變就變了,這在驚蟄看來是不正常的,甚至可能是天大的災難。
畢竟,如果你的好友突然轉性,你也會懷疑他是不是被臟東西附身了,或者被洗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