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鬼道(江菱)發完瘋,這彆院明顯和平了很多。
但他知道,倘若自己不強,今天是不能這麼乾的,恐怕也得像在場大多數人一樣夾起尾巴做人。
夜深了。
看著那一輪圓圓的月亮,他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承認,自己有點想父親了。
難怪古代人都那麼喜歡傷春悲秋,因為這場景把自己襯托得過於孤苦無依。
“江菱……”
恍惚間,似有人呼喚她。
江菱一愣,抬起頭,四下並無人。她又看了看自己黑色的爪子,臉上不知作何表情。
“不要高看自己的善良,也不要小瞧彆人的惡毒……”那聲音又發話了,是個女人。
江菱渾身一震。
父親說過的話。
曾經在自己第一次舉辦活動,柴崖用槍指著自己時,夢中也夢到過。
父親,你到底想表達什麼呢?
說這話的,是誰?
她的意識在神識海裡找啊找,終於找到了說話的家夥。
是那天在無名礦窟,自己召喚出來的女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雷墨大荒的海水之中,而蛟龍盤在柱子上,吐著信子看著她的蛇尾。
“女媧——女禍神,可能並不符合大眾看過的神話刻板印象。”
女媧?
她不是自己隨手召喚出來的東西嗎,怎麼還有名字?
腦袋裡靈光一閃,江菱猛然想起自己在黃陵城超鏈接連接到的就是女媧——
甚至於,當時做的那個有關刕禦安的夢,他沒說完的那句話。
女媧,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她也屬於誡寥賦的一部分嗎?還是說,她和角木蛟有什麼關聯?
“江菱……”
女禍神注意到江菱在看她,又叫她的名字,伸出巨大的手“幫我……出……去……”
江菱猛然一驚,神識卻不受控製被什麼力量剝離出了雷墨大荒。
她再次動用神識,卻沒有再次在雷墨大荒裡看見女媧,自己卻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夢嗎?怎麼【摻】力量回歸後,自己總是臆想呢?
江菱久久愣神,絞儘腦汁想要尋出一些蛛絲馬跡,卻無從下手,全然沒注意到自己的鬼怪形態已經解除,頭上的龍角如同雨後春筍抽了出來,正在發光。
江鷲形態又出現了,不過這一次卻多了幾分神性。界限並不分明的碧綠色月牙瞳孔,還有身上不知何時出現的鱗片。
他懸停在半空,麵對月亮不知道在想什麼。
門後,一雙眼睛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卻沒出聲。
現在是半夜三點多,錢聞櫻站在門前,親眼目睹了鬼道褪下那一層鬼怪的外殼,變成了另外截然不同的樣子。
與鬼怪形態不同,這個樣子,與其說是妖怪,更像神。
他是鬼神嗎?這是錢聞櫻腦海裡第一時間冒出來的想法。
他是用這種狀態,讓許願起死回生的嗎?怪不得他治療的時候把所有人都趕了出來不允許他們看……
“殺了他,血就是你的了。”
一個聲音在錢聞櫻腦海中突兀的響起,讓她頭疼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