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辭職信，薑思甜剛走出寫字樓，周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她第一次掛斷了他的電話，甚至把手機開了飛行模式，不接任何人的電話，回到學校收拾自己的行李，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她去找楊小笛，小南媽媽已經做過了手術，現在正在恢複期，楊小笛在縣城的城中村租了一個小房子，暫時住在裡麵照顧她，也方便小南媽媽隨時複診。
“小南的腿已經好了很多，村子裡現在正在改建房子，她回山裡幫忙了。”楊小笛怕薑思甜以為小南偷懶，先解釋小南的去向。
這些薑思甜也是這兩天才知道，栗河山因為網友的一句戲言當了真，在山上放羊等著來年網友來旅遊，又怕住宿條件不好，鼓動全村的人都在改建房子。
這幾天，他就在直播蓋房子，還說蓋完房子以後，要從山上引泉水，那些被周觀棋帶了的短暫流量，在栗河山的堅持下，漸漸變成了長久的粉絲。
以前是楊小笛幫栗河山準備拍視頻直播的事，現在小南回去幫栗河山拍視頻，以後楊小笛不在了還有人幫忙。
小南的媽媽半輩子沒有出過大山，這一住院讓她想通了很多，既然家裡的男人靠不住，不如和他離婚，自己和小南過。
“他在外麵打工手上有錢，知道我生病了以後，就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帶走了，這段時間，他一眼都沒來看過我，還托人給自己相親。”
小南媽媽紅著眼，麻木地訴說著自己的苦楚：“他爸爸行動不方便，我背著他四處求醫，家裡的田地是我在打理，想不到我沒死，他就要找彆人……”
大抵上是看清了小南爸爸的真麵目，小南媽媽說：“我想離婚，可是找不到他人，我又不甘心過了這麼多年，什麼都被他拿走了……”
村子裡很少有離婚的人，習俗就是女方去男方家裡，如果離婚女方得離開這個家，半輩子的付出都化為烏有。
可小南媽媽這一段時間，一定遭受了非人的痛苦，才會忍了十幾年，下定決心離婚：“他不知道從哪裡知道，栗河山用的是借給我的二十萬，他跑過來叫我去要錢，說要給他買輛車……”
一個妻子，含辛茹苦養育兒女侍奉公婆，現在身患重病，丈夫卻要拿救命錢買車，女人的心就是這樣被殺死了。
這和自己的媽媽曾經何其相像，薑思甜想幫幫她。
她打開手機，忽略掉無數信息和未接電話，給遠在京城的徐囡囡打電話，這是她的朋友中最懂法律的人，她相信徐囡囡能夠幫到小南媽媽。
徐囡囡也很豪爽，同意過來看看小南媽媽的情況，在和小南媽媽的通話中，徐囡囡叮囑了她很多注意事項：“您先養病，這段時間要收集離婚的資料，比如他在外麵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和彆人同居，還有如果能拿到他的工資條，以後對您離婚都有一定的好處。”
“現在婚姻法很完善，離婚是個長久的戰爭，暫時不要著急，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了，小南明年要高考，您先暫時按兵不動，等她考完試以後，再提離婚，如果他再動手，您就報警，彆怕丟人，重要的是資料。”
並不是怕父母離婚，小南心裡承受不住，隻是這種男人就怕一提離婚，跑去找孩子麻煩，到時候會影響小南。
打完電話，薑思甜才有空看那些信息，周舟數不儘的電話和微信消息，所問的都是一個問題。
“我回來了，給你帶了禮物，你在學校嗎？”
“為什麼從基金會辭職？！是不是誰刁難你了？你不要害怕，我幫你出氣。”
“彆慪氣了，聽話回來，外麵很危險。”
薑思甜現在看著這些文字，突然覺得想笑，他似乎已經斷定她是一個弱者，離職的理由肯定是她被彆人欺負。
外麵很危險？
是怕自己看到外麵更好的風景嗎？
薑思甜沒有回信，一條一條翻過周舟的信息，從一開始他生氣她失蹤，指責她太過任性，到後麵因為薑思甜不回信息，周舟語氣變軟，和她商量：“你要是真的想幫栗河山，基金會已經同意你建立項目，我也可以介紹離婚律師給小南的媽媽，保證可以給她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這條微信發送在半個小時前，而知道小南媽媽要離婚的人，除了在場的楊小笛，就隻有徐囡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