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久伸手將央憬華從地上拽起,央憬華自然很願意接受風月久的好意,就在他才站穩一刹那,更大的“幸福”緊接著降臨。風月久猛地一跳,雙臂環住央憬華的脖子,當他反應過來時,自己已經穩穩當當地抱住風月久在懷裡。
風月久及時將頭埋進央憬華懷裡,埋得深深的,像極了依賴心愛男子的小女子模樣,可她的心裡卻是滿滿的恨意,若不是央憬華,她怎麼會遭遇危機,若不是他,自己早就海闊天空去了。
“你這是?”央憬華一時被風月久的行為嚇懵了。
恭施楠行來,又見央憬華,以及他懷裡抱著一個宮女,這般曖昧情形,怕是無論誰,都能聯想出無限長的不可描述的故事。
“安和王殿下……”恭施楠正開口。
“安和王殿下,您不是說要帶奴婢回宮嗎?我這會兒好疲憊困倦,您抱我回去吧。”
央憬華徹底聽傻了,風月久何曾如此溫柔待她,這粘人的小樣,雖是值得懷疑,可還真是勾起他心中無數遐思。
同樣,受驚嚇的不隻央憬華,恭施楠和巡邏兵士聽得此話亦是羞臊得不行。自然,得虧了風月路把頭埋在央憬華懷裡,才沒顯露一想被自己無恥之言臊紅的臉蛋。
“恭統領,大晚上出來花前月下談情說愛是本王不對,本王就先回去了,你們繼續巡邏,注意休息。”
央憬華幾句客套,當真抱著風月久從恭施楠麵前離開,直直宮道,央憬華留下的背影如此偉岸,他抱著讓自己陷入情網的女子,如何得知身後淒涼的目光。
“安和王殿下還真是瀟灑風流啊!”
“是這麼說,這才回宮就……”
細聲議論傳入恭施楠耳中,她喝令一聲,道“住嘴。”
風月久伏在央憬華懷裡倒也舒適,但心思卻是一點都不舒坦,她心中矛盾掙紮許久,被央憬華抱著走了好長一段路。
央憬華是很願意就這樣抱著風月久一直走下去,可他從風月久刻意製造的甜蜜幻境中,清楚地想明白了她是利用自己做了擋箭牌。
即便央憬華想通一切,卻並不灰心,至少他對風月久而言至少還有用,就像他親口說的,保護作用。
央憬華緩步停下,風月久這才恍然清醒,抬眼一看央憬華,她立馬從她懷裡跳了下來。
“本王還以為,你當真要在今晚就獻身於我以示感恩呢?”央憬華調侃道。
“想得美,要不是你,我才不會一次又一次心驚膽戰,還想我感恩你,安和王殿下還真是愛往自己臉上貼金。”風月久恢複了厲目。
“我不愛貼金,我愛你。”
央憬華順言而出一句“我愛你”聽得風月久一陣頭皮發麻,但她隻要不拿他當回事就好,反正央憬華的這副油嘴滑舌,就會花言巧語。
“不過本王知道,你可能不會相信……”
“不,是一點都不相信。”風月久怨臉直傷央憬華的心。
“反正本王有的是時間,慢慢來,感情才會深。”
風月久終究對央憬華無語,世上竟有這般厚顏無恥的男子,還叫她遇見,更被他纏上甩都甩不掉。
“安和王殿下隻管自己慢慢來吧,恕我無心奉陪。”
風月久冷冷一句說罷便轉身走,快步向前,頭也不回,她祈求上天讓央憬華彆在開口,讓自己與他就此陌路,然而,天意不由人。
“明晚戌時本王還在靈犀亭等你,你要是不來,本王就直接闖冷宮,聽見了嗎?”
風月久的心隨著央憬華的聲音響起而碎落一地,這個牢籠中的牢籠,她難道真的沒辦法擺脫了嗎?
風月久誓不回頭,繼續前走,央憬華又朝她喊了一句,道“以後要給本王寫情書,彆在用血了,本王知道你的心意。”
風月久走著腳下狠狠一頓,央憬華這自以為是的想象力也是無人能及,她對他的心意,隻能是千般希望,萬般祈求,能和他一彆兩相忘,從此陌路人。
風月久狠吸一口氣繼續往前,不回頭,不做聲,央憬華卻能想象到她生氣的可愛模樣,這樣,或許也是他心裡的一種幸福。
風月久回到東宮時已晚,一路她都在想,為今之計,隻能是儘快離開皇宮,在自己隱藏的多重虛假身份暴露之前,毫不猶豫地離開。
風月久以為自己是堅定的,可當她走在園中小道,遠遠看見央君臨正殿的燈火通明時,竟心思擾亂。她不由得想象到那邊的場景,央君臨正襟而坐,有處理不完的國事政事,他會疲累,會困乏,卻堅守信念。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會處理國家大事,根本幫不了他啊。”
風月久嘴裡如此念說,其實她心裡明白,若是她能陪伴在央君臨身旁,給他遞上一杯清茶,向他傳遞一份關切,像蕭皇後陪伴皇帝一般,那便是天底下最好的靈丹妙藥。
可風月久儘管有此覺悟,卻不敢行之,一個妻子該為丈夫做的事,都不該是她為央君臨做的。既然自己之前做到了絕情絕意,如今就不該追悔才對。
風月久回到芙笙殿,心思沉重地走過殿堂,卻見桌上擺放著一個食盒,她走上前打開,看見是色澤溢香的榛子酥。
“輕煙也真是的,他都不來了,還準備這些做什麼?”
風月久未察自己苦苦一笑,她認為這個點心盒子是輕煙所備,之前她總會時不時備下,風央君臨偶爾賞臉芙笙殿,但現在,風月久竟看得心中一陣酸楚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