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則被江錦書的這句話,氣笑了,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問道:“怎麼?讓你親自送一趟賬本,委屈了?這就撂挑子?”
以前越挫越勇的江錦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性了?
“你這是要留我?”江錦書也不慣著他,挑眉笑道:“你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唐則臉上的冷笑,瞬間凝固,嘴角不受控製的抖了兩下。
江錦書說完,哼了一聲,還挑釁地衝他揚了揚眉,轉身離開。
唐則看著江錦書瀟灑離開的背影,愣愣地站著,苦笑地搖了搖頭,失魂落魄地回了府。
唐則滿腦子都是江錦書,她的笑,她的固執,她的勇敢,她的挑釁...
時而皺眉時而傻笑,下人看著一向溫文爾雅的大公子,這幅樣子,都十分驚訝。
邊看著他,邊竊竊私語。
幸虧唐則的異樣吸引了不少下人的目光,唐則直直地往池塘裡邁下去的前一刻,被下人喊了一聲:“公子,小心腳下。”
唐則看著抬起的腳和波光粼粼的水麵,趕緊收回來。
從來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風度翩翩的唐則,差點因為靈魂出竅,變成落湯雞。
唐則這邊失魂落魄,不知今夕何夕,三房院子裡,樂淑婷和唐慈母女在房間裡,說著私房話。
“娘,樂小寶沒死?”唐慈被樂悠悠毀了臉,這段時間一直在房間裡養著,生怕留了疤,春風裂樹皮,她可不想讓傷口再嚴重一分。
樂淑婷臉上有大大小小的傷,頭上的青絲也被樂悠悠薅掉了不少,“嗯,安謹言就是樂小寶。”
樂淑婷已經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老太太,但是老太太那邊態度還不明顯。
“樂家為什麼留著這麼個小娘子?還扮成公子?”唐慈想不明白。
樂淑婷對樂家曾經的齷齪事,現在回想起來還是頭疼:“哎~都是孽緣,你那個不成器的舅舅,風流成性,那個孽種便是你舅舅強迫了一個住在樂家的表妹生下來的孩子。原本就不應該留下來。”
可架不住,樂家想留個香火,哪知道留來留去,這香火終究是沒有續上。
唐慈隱約記得樂家有個黑瘦的小公子,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的,說他是主子吧,每個人都能欺負下他,說他是下人呢,樂家老爺還寶貝得很。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剛開始那孩子對醫藥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不過後來也泯然眾人矣。
樂家那些小輩,怎麼能容忍一個野種,爬在他們頭上。
“還真是命大得很。”當年樂小寶出事時,鬨得沸沸揚揚,有被唐釗安排去尋人的下人回來,嚇得臉色慘白,說是看到了那孩子的屍體,左胸口有一個偌大的窟窿,竟然沒死。
樂淑婷那時候已經出嫁,隱約知道些真相,但是具體的細枝末節也不清楚,“禍害遺千年,大概是碰到貴人了。”
“嗬嗬~”唐慈對著鏡子,仔細看著臉上的傷,“可不是呢,據說小時候就遇到了唐釗這個貴人,那時候唐釗就對這個孩子上心的緊。在奶奶跟前鬨了許久,想要把那孩子弄到唐家來養著,大概那時候以為那孩子是小公子,還有了斷袖的想法。”
唐慈邊說邊撫摸著臉,大概手下重了,嘶了一聲,“沒想到這麼多年還能再續前緣。”
樂淑婷趕忙拿著扇子,輕輕給唐慈扇了幾下涼風,減輕下女兒的疼痛,接過話來,“這緣分也不是那麼好續的,誰知道是緣還是孽。小時候為了她要死要活的,這次還不是重蹈覆轍。”
“也是。這次安謹言失蹤,本以為唐釗活不下去了,沒想到邊境那邊安定下來後,竟然又讓他半死不活地挺過來了。”唐慈心底隱隱有些怒意,“還是小心點,這唐釗的身子時好時壞,我總覺得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