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天定了,崔愛卿以後每天都要進宮,去內書房給小太監和小工匠們上課,朕也會一同去。
好了,時間不早了。
這次茶話會就開到這裡,朕就不留你們吃飯了,不過也不會讓你們空手回去。
都到飯點了,朕給你們每人準備了,一份禦膳房精心烹製的點心。
走的時候帶上,給家裡人也嘗嘗鮮,也替朕給家裡人帶個好。
快過年了,朕希望在過大年封衙之前,能辦好皇莊皇店的事情。
好了,五天後,內廷整頓完。
大家就一塊還在軍機處集合,咱們商討下一步工作計劃。”
說實話,這場禦前茶話會兼軍機處第一次非正式會議,結束得挺突然的。
崇禎連句像樣的結束語都沒有,講到哪是哪?
崇禎自己覺得講得差不多了,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下了會的李邦華還是有點發懵,看著會議室裡,早就沒有了皇上的影子。
帝黨的人和司禮監的太監們也早早就散去了。
隻有倪元璐和桌子上的一盒精美點心,在等著他。
李邦華還不習慣這種極簡風的議政風格。
堂堂大明國皇上就是這樣開會的,直來直去的嗎?
開完會以後,他先尥蹶子就跑,也不講究謙讓禮儀,前呼後擁的人群,講究那王霸之氣。
自己這是離開京城才幾年,換了一個新皇帝,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間一樣。
李邦華定定神,向旁邊的倪元璐問道。
“倪大人,此處李某人隻能和您說上幾句話了。”
“李大人實在客氣,李大人還是倪某人的前輩,直接稱呼晚輩的表字即可。”
“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汝玉,老夫有點疑問。
皇上曆來開這種禦前會議,都是這種作態嗎?
老夫今天實在有點不適應,出醜賣乖的地方太多了。”
倪元璐聽了李邦華的話,臉上露出苦笑,他拱手對李邦華說道。
“不瞞前輩的話,晚輩可能是位卑職低的緣故。
這實際上是晚輩第二次蒙陛下召見,知道的禦前會議也不多。
不過皇上一直講究工作效率,這點倒是對的。
前陣子皇上在邸報上,專門申斥過幾個,寫折子洋洋灑灑幾萬字,言之無物的官員。
以後官員上的奏折隻能千字,而且必須先列出綱要,這點想必前輩是知曉的。”
李邦華捏著胡須,點點頭。
“老夫來京的路上,也是看過幾份朝廷的邸報,知道些當今聖上的事情。
那帝黨一事,讓老夫嗟歎了一個晚上。
東林黨還是一副謹小慎微的樣子,也是出乎老夫的意料。
今天雖然做了一點準備,可還是被聖上那······
怎麼說?”李邦華還在想用什麼詞語,形容崇禎這個怪異的皇帝。
“奔放的談話風格。”倪元璐一語中的。
“對對對,就是奔放二字,比之草原上的部落首領說話,還要直率有趣。”
“那前輩你說,這皇帝是好是壞?
對大明,也是對咱們來說。”
倪元璐的聲音突然轉得很低,幾乎是耳語,似乎生怕彆人聽到。
倪元璐不在乎李邦華聽沒聽見,他也許在自言自語。
和李邦華的談話,引出了他這幾天埋藏在心底的困惑和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