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是來了,為君者不可不多疑啊。
一旁的幕僚賈漢複,也是一臉擔憂地望向自家東主。
東主現在是封疆大吏,掌握了陝西軍政大權,手握四萬陝西精銳邊軍。
要說皇帝一點不猜忌,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算皇帝剛開始信心滿滿,一點不猜忌。
不耽誤時間長了,君臣的情分淡了。
還有小人嫉妒進讒言,再英明的皇帝,也會對東主生出猜忌之心。
再說派出錦衣衛,監視保護在外領兵的大臣,本就是朝廷的舊製。
相信不久之後,朝廷還會派人去,山西振武衛,護送東主的妻兒老小,進京城恩養。
京城條件好,由皇家照拂親眷,如此在外領兵作戰的大臣,才能心無旁騖為皇上為朝廷效力。
這是外放領兵大臣同等的待遇,應有之義,希望東主不要多想了。
孫傳庭自然不是那想不通的人,眼中的複雜,隻是一閃而過。
皇上不派太監監軍,已經是恩比山高。
孫傳庭隨即就起身將趙南棟攙扶起來,好生一頓噓寒問暖。
待安撫好這些京城來的緹騎,又是重新議事決策。
此時的趙南棟已經很自然地,手扶刀把,站在了孫傳庭的身後。
和親兵隊長秦朗站在了一起,形成了哼哈二將的局麵。
孫傳庭洗手淨麵,展開信件,看了起來。
“朕之白穀,見字如見朕。
一日不見卿,如隔三秋。
朕不見愛卿的日子,已經足足有一百又一天整了······”
一席情意綿綿的告白之語,看得孫傳庭頭皮發麻,趕忙合上了信件。
他有點心虛地看向兩邊,雖然知道沒人敢看信件的內容,可還是不自主這樣做。
若是崇禎皇帝親筆寫給自己的信件,原文內容傳了出去。
崇禎帝也許能受得起流言蜚語,他這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文官,可真真是受不起,他是近臣佞臣的流言蜚語。
孫傳庭忍不住咳嗽了兩下。
立刻引來了,坐在下首的先鋒營遊擊將軍賀人龍的親切關懷。
“大人,這是怎麼了?
最近天乾物燥,關中這地方又是風大,怕是大人不注意,感染了風寒。
末將手裡有一個偏方,專治風寒,願為大人······”
賀人龍的話沒有說完,孫傳庭就被這員很會做人的虎將,弄得有點哭笑不得。
自己隻是借著咳嗽,調整一下情緒,這就引來了賀人龍的噓寒問暖。
“不用,不用,人龍不必如此介懷。
本官無恙,隻是不經意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而已。
人龍,你先去營地整頓兵馬。
本官待會過去,點將點兵,準備出城平叛。”
“喏,末將領命。”
賀人龍粗聲粗氣地回答道,接著一拱手,轉身一撩蜀錦披風,邁著武官特有的螃蟹步就出去了。
孫傳庭一邊低頭接著看信件,一邊詢問賈漢複。
“漢複,你覺得這賀人龍賀將軍如何啊?”
賈漢複是孫傳庭的親信,聞言自是毫無保留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看法。
“回東翁的話。
悍將,賀人龍是一員不折不扣的悍將。
可做大人手上一把無往不利的鋼刀。
手下也是驕兵。
若是把心思都用在練兵打仗之上,不愁以後當不上一個總兵,覓不得一個勳爵。”
“彆藏著掖著,說清楚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