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腳步是一致的。
同時抬起右腳,同時落下左腳,發出一聲巨大,顫得茶樓裡每個人心臟微微一抖的聲響出來。
明明是一支新軍。
氣勢卻擰成了一股繩,有一股從血雨腥風中廝殺出來的味道。
等到他們走進。
茶樓裡的人,才注意到這支軍伍和大唐任何一支軍隊都不一樣的地方。
他們身上穿的是極其寬鬆的衣服,密密麻麻不同色點交彙在一起,看上去的第一眼,甚至還會覺得有些淩亂。
但茶樓裡的人可不會這麼想。
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這種衣服若是在林地、平原這種地形作戰的時候,會具有多麼大的優勢。
幾乎能夠和環境融為一體。
隻是他們仍覺得有些可惜。
這種衣服的材質是布料……根本就防不住冷兵器的鋒銳,若能是鐵甲,甚至是藤甲、軟甲,都會讓它的實用性更上一層樓。
這也是讓林深感到很可惜的一點。
作訓服在這個時代,也隻有訓練的時候,才能夠穿一穿,冷兵器時代,在戰鬥的時候,還是要換上明光鎧。
不過,等到以後他從係統裡抽出槍械、或者是製造槍械的工業流水線。
作訓服就可以派上它真正用場。
當然……
這不是茶樓裡的這些人注意到的全部。
這群士兵身上的武器很齊全。
背上背著一把長槍,腰間佩戴著環手刀和一隻匕首,他們的右腳上,同樣也捆綁著一隻匕首。
幾乎齊全的武器。
即便隻是遠觀,看這些武器的材質,也是遠超大唐廂軍,乃至於遠超禁軍的武器。
兩千人沉默著跑過去。
除了腳步聲,和他們威風凜凜的模樣,什麼也都沒有留下。
茶樓裡的人看呆了,直到這支軍隊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連腳步聲都不剩之後,他們才一個個的回過神來。
很難想象,這群人在不久之前,還是聽宣不聽調的兵油子。
精銳。
真正的精銳。
整個大唐找不到第二支,能夠和它媲美的軍隊。
李靖現在看著林深的神色,很是慎重。
怎麼看一個將軍合格不合格。
不是看他讀了多少兵書,會用多少種陣法,能夠想出來多少陰謀詭計……
而是看他的帶兵的手段。
捫心自問。
李靖覺得自己帶兵的手段,可以說是大唐第一,哪怕在過去那麼久的曆史中,李靖也敢自信的說,自己的能力,是最為頂尖的那一批。
但是現在他認了,自己的帶兵手段比不上林深。
林深接手這些兵油子才多久?
就有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
李靖是有能力,能夠降服這群兵油子,但他很清楚,自己做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把那群人調教成這樣。
不,彆說這麼短的時間。
就算給自己一年、兩年乃至於三年、五年。
他打仗這麼多年,帶過的軍隊何止雙手之數。
可沒有一隻,能夠擁有著這樣精神麵貌。
李靖自嘲的苦笑一聲,端起茶杯,狠狠灌入喉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