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一聽,差點把手裡的筷子給丟出去,這一條魚就夠他五分之一輛車的價格了!
李淵看著這道平平無奇的菜,還真沒想到它的來頭會這麼大。
林深沒理會他們倆,繼續介紹了下去:“這菜是從壽春運來的,一路冰鮮保鎮,這一盤子的價格至少得有三四千兩銀子。”
“這蝦,是從洛陽打撈來的。”
“這鬆茸是從南詔來的。”
林深一一介紹下去,可是他越介紹,李世民就越有些下不去嘴。
這一桌子加起來的價格,可是比他的車都要貴的多。
介紹完了,林深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淵:“你還覺得我的生活簡單嗎?”
說著林深頓了一下。
“而且我這麼做還不勞民傷財,大把的人願意主動替我做這些事。”
李淵搖搖頭,有些感慨,和林深的生活相比起來。他那所謂的錦衣玉食,就有些小巫見大巫。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
林深又先一步說道:“再說了,銀子、權力對現在的我來說又算什麼,我獲取到它們還沒有獲取到這條石斑魚來的困難。”
“打撈石斑魚還有今天一無所獲的可能。”
“可你惦記的那些東西,我隻要說句話隨時就都能夠擁有。”
沒有人反駁。
李世民都默默不做聲。
權力對林深而言太簡單了,隻要林深願意,今天放出一句話,說他想要天底下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一個位置。
第二天,朝廷就會主動送給林深。
這不禁讓李世民想起了一個人,魏晉時期的一名權臣,宇文護。
這個人在曆史上算是籍籍無名,可確實稱得上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個權臣。
就是董卓、曹操和他相比,都差了一截。
曆經三個朝代,廢了四五個皇帝。
林深對朝廷、對大唐的影響還要勝過這個宇文護。
這讓李世民不由得慶幸,幸好林深並不是宇文護這種人。
“可是然後呢?”林深看著李淵,拋出一個問題。
“獲得了權力之後,然後想著如何獲取更大的權力?”
“獲得了銀子之後,再想著如何獲取更多的銀子?”
李淵抿了抿嘴,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人總是想著擁有更多的。
林深伸手敲了敲桌麵:“為了權力而去獲取權力。”
“為了銀子而去獲取銀子。”
“那究竟是你在掌控權力、銀子?還是權力、銀子在掌控你?”
“自以為自己高高在上,實際上,不還是個奴隸?”
李淵看著手裡的筷子有些出神。
這些話在他迷迷茫茫了數年的腦袋上敲開了一道天窗。
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
李世民饒有興趣的看著林深:“你今天怎麼舍得說這些話?”
“以你的性子不應該啊。”
沒錯,以林深那種對無關緊要的人愛搭不理的性子,不太可能和李淵見第一麵就說出這種掏心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