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柏明點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孩兒今天被一個人找上門來,許了孩兒一千兩銀子,就是為了和孩兒在今夜子時見一麵,孩子於是就去了。”
張亮眯起眼,頓時來了一些興趣。
方柏明也是繼續說了下去。
“等孩兒過去了,才知道找到孩兒的是誰。”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張亮,“找孩兒的正是狼匪。”
張亮頷首:“你沒把他們的腦袋給我提回來?”
方柏明搖頭:“孩兒沒急著動手,而是聽他說了幾句話,孩子覺得還算有些道理,就把佩刀留了過去……”
“但孩兒愚笨,拿不定主意,隻好叨擾父親,還請父親大人幫忙定奪。”
張亮挑了挑眉:“哦?他給你出了什麼主意?”
方柏明道:“他們說,他們願意成為孩兒手裡的刀,他們不怕臟、不怕死……”
方柏明之所以這麼說。
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增加自己在張亮心裡的地位。
張亮有五百個義子,不可能雨露均沾,大多數都隻是掛了個名。
可能逢年過節的時候才能和張亮見上一麵,除此之外,他們甚至都不敢像方柏明這樣,打著“張亮義子”的旗號。
但方柏明比他們好不到哪去。
最受張亮喜愛的人裡,並沒有方柏明的一席之位。
假如,以後張亮真的能夠得勢,受到最多眷顧的也隻能是最被喜愛的那幾個人。
如果方柏明隻是說,狼匪想要成為張亮手裡的刀,那麼他的功勞隻有介紹狼匪的這些……
賞一些銀子見不得了。
可現在方柏明這麼說——就把自己的重要性給凸顯了出來。
而且還不會讓張亮覺得自己被要挾了,也不會讓張亮反感。
畢竟,方柏明說了,這些人想要成為自己的刀,而不是張亮的刀。
“狼匪”隻聽方柏明的話,而不是張亮的。如果狼匪做出來什麼事,東窗事發了,那罪魁禍首也就隻是方柏明,而牽扯不到張亮頭上。
最多,治張亮一個失察之罪,而不會有謀亂之名。
方柏明也在表達這樣的一個意思。
自己是願意給自己的義父擋刀的。
“哦?那他們想要什麼?”張亮察覺到方柏明話語裡的意思,語氣不由得柔和了幾分。
方柏明說道:“他們想要楚王林深,以及當今陛下的項上人頭。”
張亮佯裝發怒:“他們是要亂我大唐了?”
方柏明忙出聲勸阻:“父親莫要生氣,他們隻是對楚王林深、當今陛下有所怨氣……”
“突厥、契丹已經亡國,幾近滅種,既無國土、又無軍隊,孩兒也正是出於這點考慮,才沒有砍下他的腦袋。”
張亮鬆了口氣:“哦,原來是私仇……既然是私仇,你倒是可以小小的幫助他們一下。”
方柏明忙點頭:“孩兒明白了。”
“孩兒還有一件疑惑的事。”
張亮道:“但說無妨。”
方柏明輕聲道:“孩兒新入手了一把刀,但不知道這把刀質地如何,也不知道孩兒能不能用好這把刀,父親大人是用刀的好手,還請父親大人教我。”
張亮笑了笑,看著方柏明的眼神裡帶著濃濃的欣賞:“刀這種東西,你入手了之後,得要試試刀,要砍一點東西。”
“若是斬鐵不壞、甚至能斬斷鐵那就是一把好刀。”
“不過,這把刀若是隻能做些除草、斬木的事,那種刀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