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小貨郎!
這消息一出來,整個長安城都陷入了一種極其古怪的氛圍之中。
皇帝不再是皇帝,就像是高句麗那樣,隻留下一個皇帝的名號。不還和高句麗的傀儡皇帝不一樣,大唐的皇帝,以後就是大唐的百姓。
按照民報上說的,如果百姓們對國家有什麼意見,自可以去找皇帝,提一提自己的意見。當然了,得是行而有效的意見。
不能說是自己討不到老婆,想要朝廷給分配一個老婆這種荒謬的意見。
茶樓裡,讀書人們看著民報,這一份往日輕飄飄的邸報,現在竟然顯得異常的沉重。
“便是放權、便是讓位,陛下何必如此呢。”一名讀書人歎了口氣,看著邸報上李治的那篇文章,眼眶有些濕潤。
這一篇文章,是一封“罪己詔”。
一篇述說“皇帝”之於社會,是如何之罪惡的文章。
自兩漢開始,下罪己詔的皇帝有很多,兩漢二十九個皇帝,有一半的數量都曾下過罪己詔。兩晉有十五位皇帝,也有一半的數量下過罪己詔。
至於本朝,李世民也曾下過罪己詔。
可他們下罪己詔,無非是發生不可控製的天災人禍,要不然就是真的沒有本事,不得已承認自己的錯誤。
但是擱在李治身上,他本是沒有下罪己詔的理由的。
天下祥和、他執政一年多,整個世界都奉大唐為宗主國,這就是千秋功業,更不要說他還主動放出皇權
一篇洋洋灑灑的千字文歌頌他的功德一點都不為過。
這讓他們這些,對大唐社會有著深刻認知的讀書人,頗為感到忿忿不平——明明應該是供奉起來的人,卻親手把自己釘在了恥辱柱上。
另外一名讀書人搖了搖頭“若不這麼寫,那些百姓怎麼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件事。”
說著,他頓了一下。
“我大唐三任皇帝,太祖”說到這,他卡殼了一下,“太祖”是廟號,可李淵還沒死,不過又一想到皇權都讓了出來,他就繼續說了下去,“太祖反隋大業、太宗武德充沛、當今陛下又是文治無雙。”
“對百姓來說就是了不得的明君。”
“當初楚王殿下辭官,你們還記得有多少人請願,讓楚王殿下繼續留在朝堂的嗎?”
“若是不下這一份罪己詔,怕是不知道會有多少人請願,民意裹挾,讓陛下繼續執掌皇權了。”
其他幾名讀書人愣了一下,仔細琢磨了一下這番話,頗為讚同地點點頭。
片刻後,一名讀書人拿起民報,又看了一遍罪己詔,輕輕歎了口氣“其實這篇罪己詔寫的也是有理。”
“皇帝昏庸、亂了朝綱,導致天下大患的實在是太多了,若不是陛下提起,我都想不到,原來對一個國家而言,皇帝竟是有如此之多的弊端。”
“那也是相對而言。”他身旁的人搖了搖頭,“也就是我大唐能做到這種程度,換一個朝代,讓出皇權,那隻會讓天下更加的紛亂。”
這話倒是不假。
突然,有人樂嗬地笑了一聲,擺了擺手“方才我想了一下,咱大唐三任皇帝,除去高祖,剩下來的這兩位,是不是千古罕見?”
其他人一愣,想了一下,還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