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輝再次呆住。
他被陳言那一句想將李傑徹底趕出生產部給整亂了心境,以至於沒有留神之前說過的話,光想著怎麼給李傑圓回來了,卻一下子露出了大破綻……
主要是陳言一個月前剛接到董事會的通知時,就當場停了李傑的職,根本不在乎這種做法會不會造成什麼惡劣的影響,也根本不在乎這種行為會不會得罪背後支持李傑的董事會成員。
如此莽撞的行為,反而讓黃輝感到棘手的同時,心下隱隱有些畏懼。
因為陳言表現的就像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一樣,這種人在黃輝的認知當中,其做出任何決定都隻求心裡痛快,根本不會計算利益得失,所以一些決定的出現往往不符合利益邏輯,讓人抓不著頭腦。
正是出於這樣的認知,導致陳言在說要將李傑徹底趕出生產部的時候,黃輝絲毫不懷疑,一下子就相信了。
畢竟,李傑被停職的這一個月,沒來過生產部哪怕一次。
沒有主動來找陳言認錯解釋,也沒有任何願意服軟的意思,在黃輝看來,陳言很可能將李傑的這種做法看做是一種挑釁。
而愣頭青在麵對著挑釁時,最有可能的反應就是直接進行報複。
還有什麼報複,比將李傑徹底驅趕出生產部要更有力度呢?
“部長大人,我的意思是……雖然李傑副部長這一個月都沒來過部裡,但他肯定跟部裡那些他的直屬下級聯係過,並且讓他們配合我的工作。否則這一個月的時間,我不可能過的這麼順利。
您也知道,我和李傑兩個副部長,在部裡都是有自己的一群下屬的。雖然和所謂的忠誠無關,可我們各自的人,肯定隻聽我們各自的話,彆人想要指揮的話,不是指揮不動,隻是會非常累。
當然,您現在生產部的部長,所以無論是我的人還是李傑的人,其實都是您的人。即便我指揮不動李傑的人,您也一定能對李傑的人如臂使指的。”
黃輝勉強找了個理由,想要將這件事情糊弄過去。
然而陳言又怎麼可能如他所願?
聽著黃輝講完,陳言立刻擺手道:“可能是我的語氣讓你誤會了,黃副部長,我重新再跟你說一遍,把李傑徹底驅逐出生產部,這是我的決定。告訴你這個決定,是對你進行通知,而不是在跟你商量。
至於說李傑副部長被驅逐出生產部後,董事會打算怎麼安排他,這是董事會的事情,我不關心。或許是調他去彆的部門繼續擔任副部長,也或許是讓他坐冷板凳,怎樣都行,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總之,新官上任三把火,你總得讓我拿個人開刀立威,否則生產部的其他人又怎麼會怕我?如果生產部的其他人不怕我,那又何談讓他們聽我的話呢?人都是賤骨頭,好聲好氣的說話,隻會被認為好欺負的。”
黃輝咽了口唾沫,確定陳言很認真、並不是在開玩笑後,整個人立刻變得陰鬱起來。
方才一直流露的那種畢恭畢敬的神色也隨之消失不見。
身體站直,雙眼直視起了陳言。
陳言保持著麵帶微笑的表情和黃輝對視。
兩人的眼神碰撞之中仿佛有火花迸濺。
足足過了數分鐘的時間,黃輝這才沉聲開口道:“部長大人,那您到底還要不要交接了?”
陳言聳肩道:“交接肯定是要交接的,不過究竟要如何交接,這恐怕不能聽你的,而是得按照我的想法來。畢竟,你交接給我的工作內容以及生產部的情況,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有問題的,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黃輝眯眼道:“部長大人,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