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雅的嘴唇裂開深深的口子,不時有鮮血滲出。
水壺空空如也,早已喝乾。
他們一直晚上行路,白天躲避烈日,走出長長兩道腳印,風一吹便沒了蹤跡。
剛開始兩人還說說話驅趕寂寞。
“圖雅你離府這麼久,可有想起過我?”
“呸,想你騙我?想你利用我?”
“想我待你溫柔,想我對你的深情。”
“才沒有。”
“說實話,這次若能逃出來,我願意代替你向從溪提親,隻要他心裡還有你。”
“李仁,你看看我現在的模樣,你當我還有心思在男女之情上嗎?”
“你仍然美豔,是真的。我愛你的心從未改變,所以想成全你。”
“若我為帝,便為你們指婚。”
“哈,為帝?先走得出這沙漠再說,不過,你要真能走出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圖雅,請你原諒我,出了沙漠,我會抓到烏日根,殺他為你出氣,誰叫他……”
李仁咬牙切齒,圖雅沉默不語,他知道她並非表麵所表現得那麼不在乎。
她剛強,卻也怕。
沒有哪個女子能雲淡風輕對待這種侮辱。
圖雅是戰士,也是女子。
他走上前去摟住她,“相信我,這種事我從不騙人,我李仁一生隻為得到你撒過謊,旁的事我說到做到。”
圖雅身體僵硬,嘴上卻故作輕鬆,“這不也沒出事嗎?”
她聲音卻是哽咽的,深深的羞辱感讓她眼前一片迷蒙。
“彆哭,讓我為你出這口氣。我要親自片下他第一塊肉!”
李仁一隻手臂摟住圖雅,臉上現出獰笑,嘴唇帶血,如地獄惡魔。
突然懷裡的圖雅劇烈發起抖,同時摟住李仁,低語,“彆動。”
離兩人不遠處竟突然出現一條蛇!
“不大嘛,才……”
“有毒。”
兩人頓時僵住,那條蛇是土黃色,盤在沙中,故而當圖雅看到時,已經離得太近。
蛇似乎感覺受到威脅,高高昂起了頭,豎瞳著實讓人身上發寒。
圖雅推著李仁向側邊移動,蛇突然暴起,躍起向兩人襲來。
圖雅早有準備,持刀在手,一手用力將李仁推開,眼睛緊盯著毒蛇過來的方向,劈空揮刀,將蛇斬為兩段。
蛇落地依舊扭動著,圖雅寒毛豎起,又幾刀把蛇砍成幾段。
蛇頭依舊在地上翻滾。
“彆離它太近,還能咬人。”圖雅提醒。
兩人趕緊離開,太陽已經升起,圖雅無力道,“可能方向走錯了,雖然快到邊境,但並非我們那邊。”
“你怎麼知道?”
“這蛇名中介蝮,出沒之處不在我們那邊,還要更向西的多,不過它總在山地與沙漠邊境,是半山地蛇,我們應該快走出沙漠了。”
她喉嚨乾得冒火,兩人相扶找到一處岩石將馬皮搭起,躲陰涼。
肉還有許多,但誰也吃不下,嘴裡乾得連唾液都不分泌了。
圖雅時不時就感覺鼻子裡有血腥氣,用手按壓手臂,皮膚塌陷下去不能回彈,露在衣物外麵的皮膚刺痛、發紅。
時不時還感覺眼前發黑、頭暈不能站立。
李仁正走路時突然小腿抽筋倒在地上,劇痛令他無法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