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清綏送出了王府。
兩日後,徐忠親自來到六王府。
他將仆從留在府外,自己則由管家帶路,進入府中。
李嘉還納悶,綺眉的事他瞞得滴水不漏,怎麼徐大人這麼快就上門了?
徐忠背著手站在堂中,威儀十足。
見了李嘉上前行禮,直言道,“我為綺眉而來,聽說她有違婦德被王爺禁足,雖說這是王爺的家事,可事關我們徐家姑娘,老夫不得不來問問。”
“此事尚未分明,徐大人從何得知?”
徐忠沒有任何表情,隻說,“請王爺叫綺眉過來,我今日須得見見她。”
李嘉不快道,“丞相的意思,我若不叫她出來,丞相就不走了嗎?”
李嘉與徐忠在朝堂上時常見麵,並不覺得徐忠難說話。
然而這次,徐忠並沒有妥協之意,堅持道,“若她真的犯錯,除了王爺要罰,我們徐家亦有家法。不會輕饒,但她若是冤枉的,我們徐家也不能坐視不理。”
李嘉沉著臉,“她是嫁出門的姑娘,是我的妻子,在夫家犯錯,理應由夫家處置,徐大人手伸到本王內院裡,伸得長了些吧。”
徐忠露出一絲嘲笑,“哦,原來綺眉是你的妻子啊。”
“早就聽聞王爺得一美妾,已不到我侄女院裡了。”
李嘉理虧說不出話,隻得叫來個丫頭將綺眉帶到堂上。
徐忠很是擔心,及見到綺眉終於鬆了口氣。
他怕看到自己侄女一副受儘委屈的窩囊模樣。
但綺眉神色淡然,衣著得體,並沒有頹喪的模樣。
“伯父。”她向徐忠行禮,又向李嘉草草行禮,“王爺。”
徐忠坐下,問道,“綺眉,我日常繁忙,今天專程抽時間過來,你有何要說的,伯父在此,你儘管說來。”
綺眉一撩裙子,直挺挺跪下,“伯父,夫君冤枉侄女與人私通。“
“侄女沒做過的事不敢承認。”
“我可對徐家祖宗發誓,除了追隨六王離京,我徐綺眉一生並沒做過任何出格之事。”
“王爺那日咬定看到一女子從破房中跑出來,卻不曾當場逮到,因為一件衣服便非說是我。”
“他倒是捉到了留在房中的侍衛,那人咬定是與我私會,可我連那人模樣都不知道。”
“我冤枉。要真是我,開祠堂家法處置,我也沒有怨言。”
徐忠目光犀利轉向李嘉。
李嘉道,“若不是綺眉,為何那侍衛幾乎被打死,還不說實話?”
“他若存心毀了徐家,毀了六王府,一條命折分量還太輕了些吧?”
徐忠有些不屑瞥了李嘉一眼,李嘉突然有種矮人一頭的感覺。
在徐忠的眼睛裡,這似乎隻是個很拙劣的謊言。
李嘉垂眼幾乎沒猶豫便道,“可他說出了王妃身體上的特征,便不由我不信了。”
徐忠一愣,看向侄女。
綺眉依舊挺著腰,眉眼堅定,“那就把那小子叫來,與我當麵對質!”
李嘉與徐忠皆未想到綺眉會出這種主意。
貴族女子不見外男是規矩。
綺眉冷笑著對李嘉道,“你既然那麼相信那個男人是我的奸夫,私下不知見我多少次了,這會兒又有什麼可猶豫的?”
“你也太……”李嘉打住話頭,起身道,“把他帶來不大方便,不如我們過去。”
路上,綺眉問,“王爺沒把他打死吧?”
“萬萬留他性命,不然我就說不清楚了。”
三人來到那處廂房,一開門徐忠被灰塵嗆得打了個噴嚏。
他皺眉凝神向屋內看,地上鋪著個氈墊,一個人蜷縮在地上。
“是他?”